手指一碰上,就傳來一陣刺痛,還好這會兒血已經不流了,他忍著疼急忙去找大夫去了。
手下進去便跪在地上:“見過蕭爺。”
蕭岐輕輕「嗯」了一聲,繼續道:“顧家小姐這幾日都干了什麼,可有瞧她和可疑的人見面?”
手下搖搖頭,將自己這幾日看見的一五一十的稟告。
不僅將顧清笙在訂婚宴上的所言所行匯報,還把她每日都去日新報社上班的事情如實說出來,一絲細節都不敢漏下。
蕭岐一言不發地聽著,直到他說完,蕭岐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:“這顧家小姐倒是有點意思。”
手下不敢答話,仍埋著頭。
“顧家小姐不必跟了。”看來是他多心了,顧向錫的女兒和劫貨應當沒什麼干系。
“是,若是蕭爺沒有其他吩咐,屬下就先告退了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蕭岐閉上了眼,思忖著這環城究竟是誰敢劫他們情頭幫的貨。
……
顧清笙下班回到家的時候,顧家已經鬧翻了天。
今日顧若水臨時值夜班,已經托人到報社給她傳了口信,她是自己坐黃包車回來的。
她一踏進顧公館,就看見滿地狼藉。全是傭人的衣物和日用品,零零散散,幾乎每個角落都能看見一兩件。
“四小姐,您回來了?”
顧管家正在安排傭人收拾這滿地的狼藉,一轉頭就看見顧清笙站在門口。
顧管家全名顧鴻,是唯一一個沒有被顧向錫換走的人,他從前清開始就是顧家的管家了,大半輩子都是在為顧家操勞。
他對府上所有的主子都畢恭畢敬,不該做的事絕不會逾越,不該說的話也不會多嘴,做事老練穩重,顧向錫很是信任他。
只不過顧清笙回國那日,他回了一趟老家,才沒有和她碰上。
顧清笙往前走了兩步,細細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東西,瞧著倒像是女孩家的。
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顧管家抿了抿唇,隨后嘆了一口氣:“太太和織云鬧起來了,二小姐將織云的東西全都丟了出來,您進去勸兩句吧,老爺已經頭疼很久了。”
顧清笙擰了擰眉頭,似乎有些疑惑:“莫姨娘怎麼會同一個傭人鬧起來呢?”
顧管家一大把年紀了,對這件事還真有幾分說不出口,只道:“四小姐進去看看就知道了,老奴還要收拾這院子里的東西,先忙去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
顧管家福了福身,便繼續安排傭人去了。
這時無端吹起了風,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風吹起,紛紛發出「滋滋」的聲響,天在這個時候也變得陰沉沉的,墨色的濃云擠壓著天空,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,看著就讓人只覺沉悶。
今夜怕是又有一場大雨。
“看來要變天了呢。”
顧清笙心想,這織云還挺爭氣,和莫宜君鬧了這麼久也沒敗下陣來。
她唇角細不可聞地微微上揚,大步朝客廳走去。
“你這個小賤人,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勾引老爺!”
顧清笙人還未進去,就先聽到了莫宜君的怒吼聲。
緊接著,又傳來一道細聲軟氣的女聲,聲如鶯啼,悅耳動聽,同莫宜君的惱羞成怒形成強烈的反差。
“老爺,您看太太她好不講道理嗚嗚嗚,您救救奴……”
“你不要裝,你給我過來,讓我好好教訓你!”
顧清笙進去看見的是這樣一幅場景,莫宜君有幾分狼狽的顧方怡兩姐妹一左一右地攙扶著,莫向錫坐在真皮沙發上,織云頭發凌亂地著躲在他懷中,哭得眼睛紅腫,看著就惹人心疼。
顧向錫見顧清笙回來了,莫宜君又是這番潑婦的模樣,令他心中的煩操達到了頂峰,終于忍不住大聲呵斥:“莫宜君,你鬧夠了沒有?”
“在孩子面前成何體統,你看你現在這個模樣,和街上的市井潑婦有何區別?”
“這件事情,不是織云的錯,你沒有權利處置她!”
納妾
莫宜君眼眶酸澀得厲害,似乎眼角有淚水滑了出來。她輕輕動了動唇,卻又不懂說些什麼,像是被這一聲吼懵了。
二十年來,這還是顧向錫頭一次在外人面前這般對他。
“老爺?你在說什麼?你是不是被這個小狐貍精迷惑住了?”
顧向錫覆上了織云的手,不去看莫宜君,一臉堅決:“這些年來,我處處敬你護你,莫說納妾,就連外頭的女人我也沒有亂來,甚至還把顧公館交給你打理。”他皺了皺眉,繼續道:
“可你近日愈發愈讓我失望,這一樁樁一件件,我都懶得細說。”他頓了頓,又繼續道:“織云即刻起,就是我顧公館的姨太太,這件事就這麼定了,任何人再鬧,就給我滾出顧公館!”
這番話一出,莫宜君渾身像被抽干了力氣,全靠顧方怡姐妹攙扶著,才不至于跌到地上。
這些話,何其熟悉,好像她剛進門那年顧向錫對徐薇蓮說過。當時她只顧著看戲,甚至恨不得顧向錫立刻將徐薇蓮趕出門去。
哪曾想風水輪流轉,此刻聽這番話的人還是她,看戲的倒成了別人。
“老爺,你我二十年的情分,就真抵不過這個丫頭片子幾天嗎?”莫宜君滿臉悲痛,心如死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