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方怡和顧方靜一臉擔心地叫了一聲「阿娘」,想開口勸勸,又擔心被趕出顧公館,便沒有開口。
顧向錫扶著織云起身,一個眼色都沒有給莫宜君:“我再給你幾天冷靜冷靜。”隨后低頭溫柔地看著織云:“云兒,我們先上樓。”
織云小鳥依人地依偎在顧向錫的懷中,可憐兮兮地點點頭,隨后在顧向錫看不見的時候,同站在門口的顧清笙的眼神交織在一起,兩人彼此心照不宣。
不過一瞬,就再也沒有接觸過,織云隨顧向錫上了二樓。
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后,顧方怡為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。
“阿娘,你就不要和阿爹對著干了,阿爹今日都兇我了。”
顧方怡撇著嘴,十分郁悶。
“二姐,先不要說這些,我們先扶阿娘回房吧。”
顧方靜說著,就想先把莫宜君扶回房。
莫宜君一偏頭,就看見顧清笙還站在門口。那一瞬間,她突然就把所有的一切都串起來了,她就道,織云一個小小的傭人,哪來的膽子去勾引顧向錫呢?
又想到她竟然給顧清笙看了這麼大一個笑話。頓時怒上心頭,她掙脫顧方怡兩姐妹的手,怒氣沖沖地朝她走去,想要狠狠甩她一巴掌。
“是你,一定是你!”
面對來勢洶洶的莫宜君,顧清笙反而迎面走上去,在她巴掌快要落下來的時候牢牢抓住,任由莫宜君如何用力掙脫都掙脫不出。
她和莫宜君的身量稍高,隱隱比她高出個三五厘米,能輕而易舉的將她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。看見她胸腔不斷起伏,知道她氣得不輕。
顧清笙微微低頭,輕聲在她耳邊說道:“莫姨娘說笑了,我怎能左右父親的想法呢?”
她松開抓住莫宜君的那只手,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,繼續道:“我現在是督軍府未來的大少奶奶,莫姨娘可要掂量些。”
莫宜君反而笑了:“不過嫁給一個雙腿殘廢的廢物,有什麼可得意的。”
話是這樣說,但巴掌卻沒有落下去。
莫宜君深深吸了一口氣:“顧清笙,我算是小瞧你了,倒挺會給我添堵的。”
她只恨三年前沒有斬草除根,就該讓她死在國外才好。
顧清笙一臉無辜:“莫姨娘將父親逼得太狠了,總會有適得其反的一天,我不過想幫父親排憂解難罷了。”說罷,她看了看墻上的鐘表,又道:“我今日還要出一篇稿子,就不奉陪了。”
顧清笙笑著說完自己的話,便上樓去了。
莫宜君看著她上樓的背影,漸漸和徐薇蓮的身影重疊在一起,她的眼神一點一點地變冷,最后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。
督軍府未來的大少奶奶又怎麼樣,她既然能讓徐微蓮死于疫癥,自然也能讓顧清笙悄無聲息的死去。
到時候她嫁了人,死在督軍府,人人只會說易家大少克完自己又克妻,誰又能查到她頭上呢?
……
顧清笙回到房間后,就將今日走訪到的事情寫成文字,修改了好幾遍,仍然覺得有不對的地方,準備明日再拿到報社給劉主編審一道,看看是哪處被她忽略了。
沒多久就打起了雷,幾道悶雷之后便是傾盆大雨,雨點就像塌了天似的,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,連在一起像一張網,將地上的一切都包羅住。
顧清笙走到窗邊,看見窗臺外面只搭建了一半,應當是工人今日下工了,還沒來得及完成。
她剛拉上窗簾,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。
她過去打開門,就見織云笑道:“四小姐,奴能進去嗎?”
顧清笙看向織云身后,織云會意,又補充:“您放心,老爺已經歇下了。”
她聽罷,微微側開身子,頗有給織云讓路的意味。
待織云進了房間,顧清笙關上門,就見織云跪在地上:“多謝四小姐提拔之恩,奴能有今日,都是托了四小姐的福氣。”
顧清笙將人扶起來,并示意她坐在沙發上:“你能當上姨太太,都是你自己的本事,我沒幫上什麼忙。”
織云有幾分忐忑地坐下:“四小姐謙虛了,今日看見太太那副模樣,真是大快人心。”
莫宜君對顧公館中稍有姿色的傭人向來沒什麼好臉色,通常都分配她們做最苦最累的活計,時不時還會去敲打她們,只要犯一點錯就被打得皮開肉綻。
織云已經謹言慎行很久了,終于等到了出頭的機會。
“還是四小姐說得對,顧公館是老爺在做主,太太再厲害也越不過他面前去。”
顧清笙聽著,手上也沒有閑住,她熟練地倒了一杯茶,隨后遞給織云。
“你來找我,應當不只是看莫姨娘笑話的吧?”
織云受寵若驚地接過顧清笙的茶,小臉微紅,沒想到又被四小姐看出來了。
她將茶杯放在一旁,壓低聲音道:“四小姐,奴今日傍晚看見太太身邊的綠蘭出門去了,當時奴就覺得不對勁,下這麼大的雨,怎地綠蘭還要出門去?奴當即就喊了一個看護跟上去,您猜,綠蘭可是干什麼去了?”
音信
顧清笙輕輕抿了一口茶,只覺得這茶葉又苦又澀,不是她喜歡的味道,想著明日叫福生換成她最喜歡的玉蘭花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