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放下手上的筷子，凝眸看著顧清笙：“謝媛玲，你為什麼要打聽荷姍的事情？你是不是知道她失蹤的事？”

　　顧清笙覺得這個女學生比昨天的青年教師還要謹慎，并且從她的言語中可以知道，她性子雖然冷淡，但是卻是真心將李荷姍當成朋友的。

　　“沒錯，我是知道她失蹤的事。”

　　張菁菁臉色一變，收拾好桌上的碗筷，站起身來。

　　顧清笙攔住她：“我話還沒說完，我知道你也關心李荷姍，你也想找到她。”

　　張菁菁本了鐵了心要走，聽到這句話，她的動作一頓，顧清笙見狀，繼續道：“坐下吧，我們聊聊。”

　　張菁菁告訴她，李荷姍是不可能自己離家出走的。

　　李荷姍曾和她說過，就算李老爺不同意她拋頭露面，她也會想辦法努力爭取，大不了斷絕關系，也絕不會離家出走。

　　從李荷姍曠課開始，張菁菁就意識到不對勁了。

　　她一向很喜歡看書，也都會按時歸還。

　　她上次去蘭亭雅舍借的書快到尾日了，頭一天就和自己約定好，放學要去蘭亭雅舍還了書，再借幾本新的回來看。

　　她肯定不是自己離家出走躲起來了，她就是失蹤了。

　　但是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和母親發生爭吵，一時負氣跑了出去，過幾天氣消了就會回來。

　　她爭辯了，就是沒人信她，她這幾天心煩意亂，生怕李荷姍會出意外。

　　「蘭亭雅舍」這家書店，顧清笙已經聽到三次了。

　　第一次，是送李荷姍回家那晚她說的；第二次，是昨天何槐說的；最后一次，是從李荷姍的至交好友口中說出的。

　　何槐是李荷姍的老師，張菁菁是她身旁最親近的人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提起同一家書店，這已經足夠讓顧清笙警惕起來。

　　“你們平時都喜歡去蘭亭雅舍看書嗎？”

　　張菁菁輕輕點頭：“同學們都常去的，離學校近，借的時間又長，還有許多我們只聽過卻沒見過的書。而且，價格也比其他書店便宜。若是不買，也只要在他們書店登記一下信息，就能免費借書了。”

　　顧清笙不知想到了什麼，又問：“所有借過書的都登記了信息嗎？”

　　“是的，也沒什麼，就填個名字和家庭住址。書店老板說，免得碰到借書不還的人沒地兒找。”

　　這可真是一個重大發現，蘭亭雅舍居然有借書女學生的信息。哪怕只有一個家庭住址，也足夠他們摸清楚女學生的背景了。

明察

　　她心底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，為了驗證這些猜測是否能夠成立，仍需要去實地調查一番。

　　“下學我們一起去蘭亭雅舍吧。”

　　張菁菁雖還有幾分疑惑，卻也想知道李荷姍失蹤的原因，于是輕輕點頭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顧清笙在上課之前去了趟教師辦公室，給公署警察廳那頭打了個電話，讓江副官今日下學晚點兒再來接她，她要去一趟學校附近的蘭亭雅舍。

　　江副官問她：“可是有什麼發現？”

　　顧清笙看了一下四周，許多老師都在，便沒怎麼說，含糊道：“下學回去再同你說，我先掛了。”

　　顧清笙剛想掛電話，江副官那頭就叫住了她：“小姐，稍等一下，少帥有話和你說。”

　　顧清笙又將聽筒放在耳側，聽筒那頭去遲遲沒有發出聲音，她以為電話掛掉了，不由得疑惑道：“江副官？你還在嗎？你方才說……”

　　“是我。”

　　熟悉的聲音從聽筒傳來，顧清笙沒由來的緊張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。

　　“什麼事？”

　　“昨夜的飯菜可還合你胃口？”

　　顧清笙還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講，結果卻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。

　　雖然不懂他的用意，卻還是「嗯」了一聲。

　　“今晚想吃什麼？我打電話回去吩咐傭人做？”

　　她一聽，就知道易恒歡又想帶她去督軍府吃晚餐。

　　他就是故意的，他明知道她這頭有外人，卻還要這樣問。

　　她現在的身份是督軍府表小姐，若她說不去，豈不引人懷疑？

　　“都可以，我不挑食的，我先掛了。”

　　掛了電話，顧清笙才后悔起來。

　　她就應該和江副官講完話就掛掉的，一想到今夜又要去督軍府吃晚餐，頗有幾分郁悶。

　　易恒歡聽著電話里頭傳來的「嘟」聲，深覺好笑。

　　小姑娘最近膽子倒是越發越大了，昨天朝他發脾氣，今天竟敢掛他電話。

　　江副官見他不說話，問道：“顧四小姐掛了電話？”

　　易恒歡將電話放下，看向江副官：“她都同你說了什麼？”

　　“顧四小姐說，她今日下學要去一趟書店，叫我晚些去接她。想來在電話里她也不方便說旁的，就說了這個。”

　　易恒歡細細斟酌這句話，片刻又道：“派兩個人過去暗中護著她。”

　　江副官挑了挑眉：“少帥，你最近似乎對顧四小姐很上心。”

　　易恒歡凝眸看他，目光透著幾分審問：“你怎麼變得像老三一樣，是不是跟著他混久了，也學得他那些陋習了？”

　　江副官倒不像易三少那般惶恐，他反而笑道：“三少就是性子散漫了些，也沒什麼陋習。”

　　“說到老三，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？”

　　易恒歡轉動著輪椅回到辦公桌上，看著桌上那份文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