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如此,他們的疑問解決了,她也有個問題要問問王三爺。
“你清楚邱先生的底細嗎?”
王三爺搖了搖頭:“我哪管那麼多,人家按時給我貨源不就行了?”
易恒歡睨他一眼,他氣焰又低了下去,繼續道:“道上的規矩就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,其他的少打聽。”
“你自己被他們查了個底朝天,他們的來頭你是一點都不知道?”
顧清笙不信,連對方的底細都沒有摸清楚,他也敢做販賣女學生的事?
易恒歡的手掌搭上她的細腕,似是知道她的疑惑之處,朝她點了點頭。
王三爺還真做得出這種不靠譜的事情來,顯然背后那些人也知道他的脾性,才不會給他透露太多。
他招供的,都是他們目前已經查到的。除了說明他們調查的方向是對的,其他的麼……簡直是一無所用。
顧清笙察覺到覆在自己手腕上的溫熱,側目看去,倒也明白了易恒歡的意思,頗為無語的看著王三爺。
忽然鼻尖傳來一股濃濃的腥騷味,她往地上看去,就看見那灘液體。
顧清笙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:“我沒有問題要問了。”
易恒歡和宋心遠早就看見王三爺被嚇得尿褲子了,現在隨著他身體逐漸放松下來,那股液體的味道也逐漸蔓延開來,沖勁還挺大。
既然想知道的都問了,也沒什麼留在這里的必要了。
三人相互看了一下,易恒歡出聲道:“走吧。”
王三爺見他們出了牢房,急得大聲喊:“大少?宋心遠?你們倒是放我出去啊!”
宋心遠叫獄警鎖上牢房,不忘對王三爺說:“你還想出去?老老實實在牢里吃幾年牢飯吧!這次他們可不會來撈你了。”
“又玩我?我什麼都招了,還不放我出去?”
三人不做理會,越走越遠,只留下王三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。
逃亡
王三爺沒說慌,他知道的確實不多。
在這場有預謀的女學生失蹤案中,他只負責驗貨、出手這一層,其他物色人選、出手之后的去向抑或是綁架目的這種核心的環節他并沒有涉及。
那伙人應當也是看中了王三爺手底下的人脈才會找他干這種事情。
他們的目標是受過教育的大戶人家的庶女。既有學識,長得又漂亮,培養起來更容易。
加上她們地位卑微,生母被當家太太打壓,無權無勢,根本不會有人愿意為她們浪費大量時間精力。
警察廳就算受案了,也只當她們自己離家出走,更何談能想到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失蹤案呢?
至于這些女學生被送去了何處,也只有王三爺口中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才知道了。
江副官的人在東門倉紡織廠救出了那些逃跑后又被抓回去的女學生,她們身上都受了傷,已經送去醫院了。
她們本就被關太長時間,身上的力氣本就不多。東門倉紡織廠位置偏僻,若是沒有車,定然是跑不出去的。
好在最后被警察廳的人救了。
東門倉的人剛滅了火,警察廳的人就趕到了。
雙方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槍戰,那些人死的死、跑的跑,抓到的活口都是王三爺的人,什麼都不知情。
這招引蛇出洞,只救出這三個月失蹤的女學生,其他的女學生不知道被送去了何處。
這個案子看似結束了,又仿佛才剛剛開始。
......
環城碼頭。
天剛蒙蒙亮,整座城市依舊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陰影之下,什麼都瞧不真切。
一輛黑色的福特汽車停靠在路邊,先是一個小女孩下了汽車。再然后是穿著暗紅色旗袍的婦人抱著男童一起下車。
婦人回頭看向身后,那道深黑色長衫的男人也走了下來,他將車門關上,不知和司機說了什麼,福特汽車便開走了。
海邊的風兒吹得極大,婦人攏了攏身上的披肩,不滿地瞪了男人一眼:“什麼事兒這麼急,非要搭最早的船去國外?”
男人將男童從她懷中抱過來,笑道:“夫人,知道你辛苦了,我來抱兒子吧!”
婦人揉了揉酸痛的手臂,牽住女兒的手,一家人朝已經靠岸的輪船走去。
輪船離這里有一小段距離,汽車開不過去,只能徒步而行。
男人的腳步很快,生怕身后有人追著他,婦人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,喘著粗氣說:“你急什麼?我和女兒要跟不上了!”
他警惕的回頭望了一眼,見沒人才停下腳步等了等:“夫人,船要開了,我們得走快點!”
小女孩也累了,她奶聲奶氣地問:“爸爸,我可不可以休息一會兒?”
“就快.......”
男人話音未落,就看見不遠處有一輛又一輛的警車朝碼頭方向駛來,他臉色大變,一手抓起女兒的手就拼命的朝輪船跑去。
“快走!”
婦人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警車,心底頓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。
警察一停下,訓練有素的巡警便紛紛將碼頭包圍住,婦人已經遠遠落后,第一時間就被巡警扣押住。
長衫男人眼看著還有十幾步就能上船,只要上了船,就是英國人的地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