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三少聽了江副官的話,眼底劃過幾分震驚,片刻又笑道:“看來大哥對顧四小姐很是縱容。”
坐在一旁的宋心遠也忍不住將憋了好久的話說出來:“昨夜還少帥還帶她一同去監獄審訊王三爺了。”
“那顧四小姐沒被嚇得半死?”
他這大哥怎麼想的?監獄是能隨便去的嗎?
在易三少的印象里,顧清笙是一個端莊嫻雅的小姑娘,去到牢房那種腌臜的地方,指定要嚇得花容失色的吧?
宋心遠意味深長地沖他搖了搖頭,說:“不僅沒被嚇到,邏輯思維還很順暢。”
他的腦海中莫名浮現顧清笙那張姿容清秀的小臉。不知不覺間,唇角已經上揚了一抹小小的弧度。
易三少「嘖嘖」兩聲,看向易恒歡的眼神滿是深意。
易恒歡面不改色地聽他們談論。直到沒聲了,他才抬眼,出聲道:“說完了?”
聞言,易三少下意識就坐得端正了些:“大哥繼續說。”
宋心遠也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,暗自惱怒自己怎麼會想到顧四小姐,那可是大少的未婚妻。
易恒歡出奇的沒有出聲訓斥易三少,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他:
“許家印那邊怎麼樣了?”
“一家四口整整齊齊地在牢房里呆著呢。”
易三少輕輕揚了揚眉,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大哥的夸獎。
“沒問你這個,他可有招供?”
易三少沒聽到大哥夸他,有幾分氣餒,卻還是回答他:
“招了,是邱先生主動找上他的,手里頭捏著他的把柄,自然就是邱先生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了。”說罷,又補充一句:“許家引早些年挪用公款的證據不知怎地就被邱先生拿到了,他怕身敗名裂,干脆將錯就錯了。”
易恒歡輕輕點頭,又問:“邱先生的身份查清楚了嗎?”
聽到這話,一旁的江副官搖了搖頭:“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偽造的,根本無從查起,只知道這個人是十年前就來到了環城。”他垂眼看了一下手上的資料,疑惑道:“他是十年前來的環城,那家蘭亭雅舍的書店卻是三年前開的,這中間的七年,他身在何處?又為何偏偏選在三年前開那家書店呢?”
宋心遠下意識的說出聲:“又是三年前……”
易恒歡目光漸涼,抬眼看向江副官那頭,就見江副官頷首,肯定了他的猜想:“書店的開張日期是正是三年前八月初二。”
易恒歡眼底似有暗芒劃過,四面八方的線索匯聚在一起,慢慢串成了一條長線。
良久,他輕嘆出聲:“這盤大棋,布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早許多啊。”
從他上了戰場,這一切就開始有條不紊地開始運作了,背后那人,已然篤定他會死在戰場上。
……
顧清笙掛掉電話之后,親自去了一趟李府。
李荷姍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,她被關的日子也不長,緩得也快,下周就能繼續去學校上課了。
桃姨將顧清笙當成了女兒的救命恩人,她一進門就不斷同她道謝。若非顧清笙攔著,她都要跪下磕頭了。
桃姨當初著實沒想到,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,真的能將女兒毫發無傷的救回來,這份恩情,她們母女是一定要牢記在心的。顧清笙接著同李荷姍說了幾句話,便準備離開了。
桃姨熱情的邀請她留下來吃晚餐,她趕著要去醫院,就拒絕了。
桃姨無奈,又怕耽誤她的正事,只好塞了些東西讓她們帶走。
于是,當她和夏萍離開李府的時候,夏萍的手上多了些來時沒有的物件。
都是桃姨給顧清笙的綢緞面料和女兒家的首飾,夏萍兩只手都被塞得滿滿當當。
直到走到汽車旁,將東西放在后座上,她的小臉還是愁得像掉了幾百塊大洋:“小姐,這桃姨娘也太熱情了吧?”
顧清笙坐上車,伸手摸了摸綢緞料子,手感絲滑柔軟,怕是桃姨自己都舍不得用的,卻拿來送人了。
“她也是一番好心,若是我不收,她們指定會過意不去的。”
說到這個,夏萍雙眼一亮:“小姐你真厲害,竟然能將李三小姐找回來。”
她說著,也坐上了汽車,司機見人都坐好了,就發動車子,往教會醫院駛去。
顧清笙輕描淡寫:“誤打誤撞罷了。”
她去教會醫院見了另外三個女學生。
她們身上的傷都是被后頭救火的人打的,都是一些皮肉傷,養養就好了,現在有兩個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。
就是另外一個女學生的傷要更嚴重一些,已經過去一天了,她左邊的臉頰仍然高高腫起。
身上的傷口被隱藏在寬大的病號服下,已經有醫生上過藥了,人還躺在病床上。
顧清笙又問了她們幾個關于那伙人的事,那些女學生都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,又聽她問這種要命的事,都不太配合。
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學生頗為不耐煩:“你別問了行不行,我后半輩子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,請你不要再用這些事打擾我了。”
她說著,就要下床用掃把將顧清笙趕走。
另外兩個女學生稍微冷靜一些,急忙走過去攔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