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清笙生怕她過來和自己搶花,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,用另外一只手護著,才輕聲道:“不用了,我要拿去房間里養。”
她看了一眼夏萍手中的噴壺,又道:“你忙吧,我上樓去了,吃午餐的時候記得叫我,我這幾天都在家。”
“好的,我記下了。”
夏萍微笑著目送她進了大廳,才開始用噴壺給院子里的花兒澆水。
顧清笙回到自己的臥室后,將原先放在書架上那盆枯萎的花挪開,隨后又把鮮活的紫羅蘭放上去。
她盯著那盆紫羅蘭足足有五分鐘,唇角的笑意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。
她伸出食指輕輕撥弄其中一片葉子,語氣輕松:
“我會好好養你的,你可要爭氣哦。”
原本放著一盆了無生氣的花盆。如今換成了朝氣蓬勃的紫羅蘭,一下就變得鮮活了起來。
……
顧向錫聽說易恒歡遇刺時顧清笙也在,并且還救下了他。當天下班回來就將她夸了一道,一開心就給了她幾十塊零用錢。
莫宜君突然暴斃而死,顧向錫就像個沒事人一樣,加上織云又像一朵解語花,很快就讓他忘掉了莫宜君。
男人無情起來,是無情到底的。
顧若水則對她呆在家里這件事很滿意,每天回來都要在她耳邊念叨,讓她不要到處亂跑,外面實在是太亂了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顧清笙每天就在顧公館看看書,澆澆花,日子過得十分愜意。
顧方靜倒是忙得很,天天都往外跑,不知她究竟在忙些什麼,顧清笙也并不關心。
她在家待了足足一個星期,這其中又發生了一件大事。
環城最大的黑幫青頭幫,突然之間內亂了起來,當家的蕭岐被手底下的人暗算,身邊的親信無一存活,他自己也被逼落進海里,至今生死不明。
不過海里深不可測,他又身受重傷,定然是活不下來的。
二當家手持老幫主的信物,又有派中各路兄弟的擁護,自然而然上了位,青頭幫就這樣易了主。
顧清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澆花,手上一抖,沒控制住力道,噴壺里的水灑出了一大灘。
蕭岐竟死了嗎?
黑幫內部亂起來原是這般可怕。
她莫名想到了林晚衣,她和蕭岐似乎關系匪淺,不知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會不會……
她怕林晚衣會做傻事。
她將噴壺放在桌上,下到一樓大廳,給教會醫院那頭去了個電話。
她讓接聽的小護士轉給顧若水,等了大概兩分鐘,電話里才傳來顧若水的聲音。
“喂?是清笙嗎?”
“哥,晚衣在嗎?我想同她說兩句。”
“她已經兩天沒來醫院了,你找她有什麼事?”
顧清笙心底徒然一沉,她含糊說了一句:“也沒什麼,就想約她吃飯罷了。既然她不在醫院,我一會兒去她家找她。”
“清笙,這幾天外頭亂得很。聽哥哥的好好待在家里,你想約晚衣吃飯也行,等我下班,我們再一起……喂?清笙?”
顧清笙不理會顧若水的碎碎念,徑直掛了電話。
她收拾了一番,讓司機開車送她到林宅
她問了林家的傭人才知道,林晚衣這兩天并不在環城,他們一家四口去洛城祭祖去了,這會兒大概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。
她暗自松了一口氣,看來林晚衣還不知道這個消息。
她叮囑傭人,待林晚衣回來第一時間就派人給她送信。
舊事
司機剛踩油門,有輛汽車從他們身側開過,最后停靠在林宅門口。
林晚衣一家逐一從汽車里走下來,林老爺率先走進了家門。
林晚衣聽了門口傭人的轉述,小跑著到她這頭來。
林太太和林晚書則站在門口等她。
“清笙,好久不見,你特地來找我呀?”
“嗯,想你了。”
顧清笙讓司機熄火,拉開車門下了車。
兩個小姑娘相互挽著手臂,并肩走到了林太太面前。
顧清笙眉眼帶笑,主動同林太太打招呼:
“林太太好,好久不見,您可還記得清笙?”
林太太也朝她笑了笑,輕輕點了點頭。
林晚衣甜甜地笑了笑:
“媽媽,我和清笙出去吃個飯,很快就回來了。”
林太太對顧清笙的印象一直不錯,只叮囑道:“你們要注意安全,有什麼事就讓人回來傳信。”
林晚衣連連點頭:“知道了。”
林晚書好奇地看了顧清笙一眼,隨后對林晚衣說:“姐,帶我一起去唄。”
林晚衣瞥他一眼,沒好氣道:“女孩子聚會你來干什麼,老老實實在家陪爸媽吧!”
說罷,也不理會他的反應,和顧清笙一起離開了。
十分鐘后,汽車停靠在朝華大飯店前,兩人并肩進去,要了個包間。
林晚衣拿著筷子吃得正歡,顧清笙卻被白開水嗆住,根本無法控制喉間那股癢意,不斷咳嗽出聲。
“咳咳……你剛剛說什麼?蕭岐在你那里?”
林晚衣嚇得放下筷子,俯過身去掩住她的嘴:“噓,小點聲,有那麼驚訝嗎?”
她提心吊膽了這麼久,沒想到林晚衣還是做了傻事。
她竟然將跌落海里的蕭岐撿了上來,還偷偷養在城外的小院里。
她到底知不知道青頭幫新當家的正在滿城找他,若發現是林晚衣將他藏了起來,后果不堪設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