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連自己家里的女傭人都不放過,那些可憐的女傭人被他活生生折磨致死,死時身上遍布都是傷,任誰看了都觸目驚心。
周太太心疼兒子,也任由他去了,只給了那些女傭人家里鈔票了事。
除此之外,周盛變得十分敏感。
每當有人多看他一眼,他就覺得對方是在嘲笑他。
有一回差點當街殺人,周太太賠了很多錢才揭了過去,就再也不放他出門了。
這時候,顧公館卻傳來了顧方怡有孕的消息。
這消息對周家母子來說無疑是值得高興的。
母子倆本就將周盛是個廢人的事情瞞得死死的,眼下除了家庭醫生和幾個親近的人知情,外界幾乎沒有人曉得。
周太太哄騙顧向錫盡快把顧方怡嫁過去,她對顧方怡腹中這個胎兒格外的看重。
顧方怡反抗過一回,她叫顧方靜給她買了墮胎藥,想要打掉這個孩子。
卻沒想到被周太太的人發現,直接派人將她關了起來,身側都有周家的人看著,任何入嘴的東西都格外重視,就連去如廁都有人跟著,一丁點兒自由都沒有。
周太太鐵了心要保下這個孩子。
這種看守的日子一直維持到了他們結婚那一天。
顧向錫本就守舊,對周家提出的中式婚禮沒有異議。
顧方怡被人下了迷藥,直接送到了周家。
婚禮上叫了一個同顧方怡身型相似的女子代替,蒙騙了所有人。
顧清笙并沒有去吃他們的喜酒,她這幾天也很忙。
她在易恒歡那兒看到了邱先生的名冊,同樣發現其中一個女學生最終被送去的地方就是舞樂門。
女學生失蹤案和舞樂門案一定有所關聯,這個舞女就是關鍵。
易恒歡行動不便,自然不能同她一起查案,便派了兩個身手好的親信跟在她身后。
另外,還有一批人在暗中保護著她。
這是易恒歡刻意安排的,顧清笙并不知道。
她叫上林晚衣,兩人再一次踏進了舞樂門。
林晚衣一想到上回喝醉酒的事情,就窘得小臉發紅:“你都不知道我那天被林晚書罵成什麼樣,他板著臉教訓我的時候,我都以為他是我哥了。”
顧清笙抿唇一笑,不慌不忙:“你就是太沖動了,還好后頭碰到了易二少……”說到這,她像是想起了什麼,懊惱道:“糟了,這幾天發生太多事了,都沒來得及請易二少吃飯。”
林晚衣「切」了一聲,安慰她:“說不定他早就忘了這件事,反正你是他未來的嫂子,他救你是應該的。”
顧清笙聽到「嫂子」二字,莫名想起飯店里和易恒歡的那個吻。
哪怕過了一個月,想到當時的情形她還是羞得很。
只見她白皙的臉蛋多出了兩團不正常的紅暈,說話的語氣也染上了幾分不自然:“別亂說話。”她頓了頓,又道:“今天怕是不行了,明天再派人去傳話吧。”
若不是易鶴亭救了她們,指不定后頭會發生什麼脫離掌控的事。
兩人上回來過一次,對舞樂門的地形也有了大致的了解,不至于向第一回那樣像只無頭蒼蠅四處亂撞。
舞廳的音樂聲太大,林晚衣只好提高了聲音湊在顧清笙耳邊問:“你要找的那個舞女叫什麼名字來著?”
“先前的名字叫秦瑤瑤,現在改了名,叫做阮思情。”
這些都寫在了名冊上,所以她才會知道得這般清楚。
林晚衣聞言,細細琢磨這個名字。抬眼一看,舞臺上那麼多舞女,身上又沒有掛著屬于她們名牌,著實不好找。
“清笙,要不我們去找他們主事的吧?”
顧清笙搖了搖頭:“不能找主事的,我們要私下找到她。”
若是舞樂門主事的和邱先生他們是一伙的,她不就白費勁了嗎?
“我先前讓你問你弟弟,他對這個舞女是否有印象?”
林晚衣搖了搖頭:“不認識,聽都沒有聽過。”
顧清笙臉上劃過一抹難色,舞廳的人實在是太多了,她們僅知曉一個名字,其他的一無所知。
她抬眼看向舞臺中央正在跳舞的舞女們,腦海中飛快閃過什麼。不過轉瞬,眉目微微展開,臉上籠罩多時的陰霾似乎一掃而光,神色忽然變得明媚起來。
“我有法子了。”
林晚衣臉好奇地看著她,脫口而出:“什麼法子?”
顧清笙嘴角微微上揚,又輕輕克制住,看了林晚衣一眼。
這一眼看得林晚衣直發慌,莫名有一種不妙的錯覺。
“什麼……法子?”
顧清笙挑了挑眉,沒說。
她對身后保護她的兩個人招了招手,在他們耳側叮囑了幾句,見他們都明白了,又提醒道:“務必找靠譜的人。”
兩人輕輕點頭,仍有幾分猶豫:“大少吩咐我們保護好您,若是我們這一去……”
顧清笙想了想,拉過林晚衣的說道:“我們也回了,留在這兒沒用了。”
林晚衣一頭霧水:“我還沒開始玩兒呢……”
“來之前我就告訴過你,我們是來辦正事的,別想著玩兒了,回去了。”
顧清笙對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仍然心有余悸,眼下有了主意,也不想再多待,拽著林晚衣離開了舞樂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