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家大少的腿竟然是好的,她、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?會不會被滅口?
“這件事清笙知道嗎?”
江副官皺了皺眉,想著顧清笙昏迷了,應該沒看見,于是搖頭道:“四小姐還不知道。”
“連清笙都不知道?江副官,你不會要殺我滅口吧?”
江副官被她的問題惹得哭笑不得:“自然不會,你只需要保密就好了。”
他說著,又走回駕駛位上,揚聲道:“林大小姐,上車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林晚衣點了點頭,惴惴不安地坐上了副駕駛。
“那我對清笙也要保密嗎?”
江副官想了想,頷首道:“我們還是不要摻合他們的事為好,就讓少帥自己同四小姐解釋吧。”
一想到要瞞著顧清笙這麼大一件事,林晚衣就有幾分于心不安。
她想了想,又開口:
“江副官,清笙他們去了哪個醫院?你送我過去吧。”
江副官輕輕點頭。
……
易恒歡開車帶著顧清笙到了一家私人診所。
他不能去醫院,那里人多眼雜,他暫時還不能暴露身份。
他將臉上礙事的面具摘下,下車橫抱起顧清笙,讓小姑娘靠在自己懷里,騰出一只手按了門鈴。
很快就有一個藥童跑了出來。
藥童看見他十分驚訝,方才的睡意完全消散,一邊開門,一邊問:“大少,您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?”
他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顧清笙身上,臉上的震驚更濃了:“這位小姐怎麼了?”
門一打開,易恒歡就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,沉著嗓音問:“你師傅睡下了嗎?叫他下來救人。”
藥童將門關上,趕緊回話:“我這就叫他下來,您先帶這位小姐去急診室稍等片刻。”
易恒歡輕輕點頭,輕車熟路地往急診室走去。
他把顧清笙放置在急診室的小床上,動作輕柔又小心,眼底染上了幾分濃濃的擔憂。
小姑娘眉頭緊鎖,不知做了什麼噩夢,額間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細汗,看上去難受極了。
易恒歡上前握住她略帶冰涼的纖手,語氣篤定:“別怕,你會沒事的。”
平日里一絲委屈都不忍讓她受,今夜卻叫她吃了一枚子彈。
是他來晚了。
安全
三分鐘后,一個中年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,他扶了扶沒戴正的眼鏡,一臉疑惑地看向十指緊握的兩人。
“大少?這是怎麼回事?”
易恒歡松開顧清笙的手,站直身子。
“救人。”
中年男人臉上染上了幾分嚴肅,無聲點頭,示意藥童拿著器材上前,隨后將易恒歡請了出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門終于從里頭打開。
藥童端著一盆血水走出來,一眼就看見站在墻根處的易恒歡。
男人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沒有一絲晃動,就像一座雕塑,一動不動地立著。
走廊的微光勾出他側身輪廓,頎長的側影似是融入了走廊深處。
他刻意不去看那盆血水,抬眼對上藥童的目光,聲音帶著幾分沙啞:
“她怎麼樣了?”
藥童如實回道:“暫無性命之憂,師傅在收尾了,大少不介意的話,可以進來看看。”
易恒歡從喉嚨中擠出一個「嗯」字,越過藥童,大步走了進去。
中年男人正在凈手,察覺到身后的腳步聲,頭也不回地開口:“子彈已經取出來了,傷在右側胸口,那一槍并沒有打中要害,就是有些失血過多,養養就好了。”
易恒歡看見小姑娘毫無血色的臉,心底泛起一抹心疼。
中年男人凈了手,拿過一旁干凈的毛巾擦了擦手,轉過身去,這才注意到他修長的雙腿,臉色微變,急忙過去將門合上了。
“你怎可如此莽撞,來的時候沒尾巴跟著吧?”
易恒歡的目光落在床頭的托盤上,那枚子彈靜靜地放置在托盤里。
他伸出手將子彈捻在手中反復摩擦,眼光寒如萬年的冰雪。
“人我一會兒派人來接走,您上去休息吧。”
中年男人皺了皺眉:“大少,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易恒歡從口袋里掏出一方絲綢手帕,慢條斯理地將這枚子彈仔細收好。
“我知道您想說什麼,我自有分寸,上去休息吧。”
中年男人無奈嘆了一口氣。
“大少心里有數就好,我這把老骨頭也禁不起折騰了,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。”
易恒歡輕輕地「嗯」了一聲,中年男人走后,房間里僅剩下他和顧清笙兩人。
安靜至極,落針可聞。
他瞧見小姑娘被打濕的鬢發正緊緊貼著臉頰,想來這樣她該不舒服了,便動作輕柔地幫她挪開。
若是他再來晚一步……
他不敢去設想。
幸虧她足夠冷靜,能夠一擊即中。使得那黑衣人在劇痛之下失了準頭,才沒有打中要害。
林晚衣和江副官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鐘之后了。
林晚衣查看了顧清笙的傷勢,確定她脫離危險后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。
回頭看見倚在窗邊的男人,看見他完好無損的雙腿還不太適應。
她清了清嗓子,小聲感謝道:“多謝大少救了清笙。”
“不必謝我,她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男人緩緩轉過身來,燈光把他的輪廓照亮,顯得他愈發立體深邃,剪影似的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