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直接告訴她,沒有絲毫隱瞞:“他在很久之前就往我身邊養了眼線。但是當時的我太過自信,加上那人又行事謹慎,直到出事那天才反應過來。”
“二少?”
顧清笙腦海中劃過易鶴亭的模樣,又聯想到易恒歡出事后他風頭大盛的風向,腦海中飛快地劃過什麼,她當即就抓住了。
“你在將計就計?”
易恒歡輕輕點頭:“他藏得極好,直到你我定親那天才再次露出馬腳。你查的女學生失蹤案、以及在舞樂門發現的大煙走私案,都是他在背后運作的。”
顧清笙想起自己曾在舞廳遇到易鶴亭,他一反常態地幫了自己,第二天晚上又要請自己吃飯……
她記得當時用易恒歡做借口推了,正巧她和易恒歡吃飯那天晚上就遇到了刺殺。
仿佛這一切都有他的影子,只不過從前被忽略了,此刻經易恒歡提起,她才慢慢串成一條線。
若是這樣的話,易鶴亭他絕不是僅僅想要當督軍府繼承人這麼簡單。
他錢權通吃,極有可能是……
她驚愕地看向易恒歡,他好似知道自己的猜想,朝她肯定地點了點頭。
他握住她嫩白的手,眉眼間泛起一抹淺笑,喉結滾動,聲音低啞性感:“清笙,你愿意幫我嗎?”
顧清笙沒有掙脫他的手,像是習慣了他的觸碰。
她略一沉思,微微挑眉道:“幫你可以,但我有兩個條件。”
易恒歡先是微微吃了一驚,然后輕輕揚唇一笑,沉穩地吐出一個字:“好。”
“我還沒說呢,你就答應了?”
“不管是兩個,還是兩百個,我都答應。”
“你幾時變得這般好說話了?”
他朝她勾了勾手指:“過來些,我告訴你。”
顧清笙頓時想到自己在警察廳被他錮在懷中那一幕,輕輕搖了搖頭:“那我不想知道了。”
易恒歡「嘖」了一聲,小姑娘現在不好騙了。
“說說吧,你有什麼條件。”
顧清笙正色道:“首先,我自然會配合你將這場戲繼續演下去。但是你要幫我說服督軍,讓我婚后也能在報社工作。”
易恒歡等了半晌,結果就如此簡單。
他幾乎沒有思考,直接點了點頭。
顧清笙繼續說:“先前的事情,就讓它一筆勾銷吧。從今往后,你要與我情報共享,不管什麼事都不許瞞著我。”
說到最后一句,她的語氣不知不覺中染上了撒嬌的意味。只不過,她自己沒能意識到。
易恒歡卻是聽出來了。
原來小姑娘還對自己先前瞞著她的事情耿耿于懷,也怪他沒有給足安全感。
于是,他朝她點了點頭,低聲道:“好,都依你。”
顧清笙覺得今夜的易恒歡格外好說話,仿佛不管她說什麼,他都會一口應下。
雖然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,但心底還是暖洋洋的。
兩人都累了一天,洗漱過后沾床就睡,什麼都沒有發生。
顧清笙生母去世得早,家中也沒人同她說過結婚這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。
督軍太太派去的人是給了她一本小冊子,但是她壓根就沒時間打開來看。
所以她倒是睡得心安理得,易恒歡這頭卻是隱忍難耐極了。
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此刻就躺在自己身側安然入睡,睡之前還笑著與他道了一句「晚安」。
呵,晚安?
他半夜起來沖了個涼水澡,幾乎一夜沒睡。
翌日清晨。
顧清笙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幾分迷茫,那瞬間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。
過了兩秒,才反應過來,自己昨天已經和易恒歡結婚了。
同行
顧清笙微微偏頭,對上了男人幽深暗沉的目光,身子悄然往后挪。
“大少,你醒這麼早?”
易恒歡揉了揉酸痛的額頭,沉沉地「嗯」了一聲,嗓音略有幾分沙啞暗沉。
“昨夜睡得好嗎?”
顧清笙十分自然地接話:“好啊。”
她瞧見他眼下的黑眼圈,奇怪地問:“你睡得不好嗎?”
昨日那麼累,一躺下就睡著了,這一覺睡得她神清氣爽。
易恒歡伸手彈了一記小姑娘光潔的額頭,低聲嘆道:“沒心沒肺。”
顧清笙不明所以地摸著額頭,疑惑地看向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。
“大少,大少奶奶,該起了。”
傭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顧清笙便不再同他一般見識,自顧自下了床,打開衣柜挑選衣裳。
衣柜一打開,她就怔在原地。
各式各樣的旗袍排得整整齊齊。不管是新式、還是舊式的旗袍全都應有盡有,塞滿了整個衣柜。
每個色都有三件以上,看得她眼花繚亂。
“這都是你準備的?”
易恒歡不緊不慢地下床,瞧見她眉梢的訝色,唇角微勾,出聲解釋:“我見你對旗袍情有獨鐘,便命人在婚前采購了些。你喜歡哪件,便穿哪件吧。”
顧清笙心口不知被什麼塞得滿滿當當,唇邊的笑容漸盛,連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。
她看著那一排旗袍,挑了件嫩綠色的新式旗袍。
待她換好衣服出來,發現易恒歡也換上了一件暗綠色的新式長衫。
顧清笙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衣柜,發現里頭衣衫的款式和顏色,都能與自己的旗袍對得上。
真是個心思細膩的男人,連衣裳都要配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