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緩緩站起身,女傭適時地走過來扶住她的手。
“清笙啊,你自己挑幾張喜歡的,回頭告訴我,我派人將照片裱起來,掛在你們的臥室里頭。”
顧清笙握著手上的照片,輕輕點了點頭。
督軍太太走后,她便在大廳和易家這對雙胞胎聊天。
兩個小丫頭對他和易恒歡的相識的事情特別感興趣,逮著她問個沒完。
她省略了那些危險的事,從他們初遇開始說起。
兩個女孩兒聽罷,臉上露出了羨滟的神情。
“原來是大哥恬不知恥,才能追到大嫂的啊?”
“我就說,若不是大哥死纏爛打,怎麼能娶到大嫂這麼好的人!”
“大嫂你放心,若是大哥日后欺負你,你盡管告訴我們,我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。”
“沒錯,大嫂你別怕……”
顧清笙微微吃驚,怎麼到了她們口中,她和易恒歡就變成他單方面追求自己?
“你們怎麼會覺得,是他追求的我呢?”
質問
易凝露揚了揚下巴,她看了這麼年的話本子,判斷肯定是沒錯的。
“大嫂,話本子里頭都是這樣寫的。你仔細想想,是不是每回遇到危險都有大哥的影子?他有意無意都會在你跟前晃悠?這就叫徐徐圖之,引你一步一步上他的圈套啊!”
她雖是胡說八道,卻真的說在了點子上。
正所謂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顧清笙身處局中,很難跳出自己的視角去看待這件事。
今日從頭到尾講了出來,易凝煙姐妹便是局外人,從她們的一言一語中,顧清笙后知后覺地發現,還真是每件事都有易恒歡的影子。
她先前從未想過要與他有什麼交集。
從她查到女學生失蹤案開始,他就主動找上來了。
或者說,更早。
在宋家小洋樓的時候,他就開始故意接近自己了。
她忽然又想到昨夜的事情。
她分明記得自己帶了毛巾,但最后就是怎麼都找不到。
還有自己進洗漱間之前易恒歡刻意叫住自己,莫名其妙摘下發卡時的神情……
她頓時恍然大悟。
真是好一個徐徐圖之!
她斂去眸低復雜的的情緒,面色如常地看向桌上的照片,輕聲問:“你們要挑幾張喜歡的嗎?”
這些照片不單單是她和易恒歡的合影,也有易家姐妹們合影。只不過照相館的人洗出來之后放在一起了。
見兩姐妹挑了幾張喜歡的,顧清笙便收拾好那些照片,輕笑道:“我一會兒要去醫院看看你們大哥,先上樓了。”
兩姐妹眨了下眼睛,曖昧一笑,朝她點了點頭。
“大嫂快去吧。”
顧清笙揣著那沓照片進了臥室,也沒什麼挑選的心思了,拉開衣柜下方的抽屜,準備先在里頭放著。
誰知抽屜一打開,就傳來一陣清脆的碰撞聲,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弧度從深處滑落出來,落入顧清笙的眼中。
她眼皮子微跳,將抽屜里頭的東西拿了起來。
血色的紅豆手鏈與她蔥白的指尖對比分明,顯得越發白皙。
她微擰眉頭,細細摩擦著紅豆之間雕刻的花紋,心下確定,這就是她丟失的那串紅豆手鏈。
易恒歡不僅用謝恒之的身份騙了自己,就連紅豆手鏈都是他拿走的。
心下騰起一股惱火,是那種一直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憋屈,不論她如何克制都壓不下。
她索性將那沓照片隨意塞進抽屜里,將紅豆手鏈收好,又披了件嫩白色的長外套,這才離開臥室。
易恒歡今日右眼皮跳得厲害,靜默著聽著江副官匯報完林寒升的事情,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皮。
江副官見他這副模樣,還以為他身體不適,出聲詢問:“少帥,可是近日太過操勞?”
易恒歡搖了搖頭,他身上穿著白藍相間的病號服,黑眸深沉,周身自帶一股冷冽的氣場。
既然要演戲,那就得演全套,想要恢復如初,就不得不在醫院待幾個月。
他今日腦海中想的全是小姑娘的面容,這才分開半日,他的思念就開始瘋狂生長,恨不得時刻都與她黏在一起。
昨夜折騰到了凌晨五點,見她實在太累,他才好心地放過了她。
就連自己抱著她進洗漱間,為她穿上衣裳都沒有什麼反應,軟軟地靠在自己身上,任由自己為所欲為。
也不知曉她今日是幾點醒來的,醒來后有沒有好好吃東西。
他看向江副官,吩咐道:“多派幾個人暗中保護少奶奶,謹慎著點兒,別叫她察覺。”
江副官很想說,暗中保護少奶奶的人已經很多了,實在沒必要再添人手過去。
但他不敢,只能輕輕點頭。
易恒歡正想再囑咐幾句,便聽到門外的巡警恭聲喊道:“大少奶奶。”
緊接著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:“你們少帥是在這間病房嗎?”
易恒歡臉色微變,隨即心底涌現出一股濃濃的的雀躍。
他看向江副官,朝他揚了揚下巴。
江副官當即將那些資料合上,隨后藏進外套里頭,起身過去替顧清笙開門。
“少奶奶,少帥就在里頭,我就不打擾你們了。”
顧清笙隨意看了江副官一眼,淡淡地「嗯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