賬本一定還在,就是不知道被他藏在了何處。”
“既然你都知曉,那易鶴亭會不知曉嗎?”
“所以,我猜想著,在放火之前,沐伯伯應當交了一本假的賬本迷惑他們。后來他們意識到不對,才跑去辦公室搜了一遍。”
“那除了辦公室,他可還有其他常去的地方嗎?”
易恒歡回想了一遍,搖了搖頭。
能查的地方他都派人查了,皆一無所獲。
他松開她的指尖,將她頰邊的那抹頭發別到耳后:“放心,有人比我們更著急。”
接下來,他需要等,等易鶴亭在前頭給他開路。
顧清笙覺得他說得在理,便漸漸松懈下來。
每回有他在身側,就莫名令她心安。
這夜,顧清笙與易恒歡將話說開,兩人心中的隔閡漸漸消失,也不再想著隱瞞。
最后,她在易恒歡低緩暗沉的嗓音下,又沉沉睡下了。
男人垂眼看著她恬靜的睡顏,心口被塞得滿滿當當。
從前他最不屑碰女人,覺得女人哭哭啼啼會誤事,麻煩得很。
更不會多花時間在房事上,尤其是聽聞那些個為了這事一擲千金,鬧得妻離子散的事情,更是嗤之以鼻。
但自從他開了葷,食髓知味,漸漸從中得了趣之后,他理解了。
他的眼神愈發幽深,小姑娘從前吃了太多苦,身上都沒二兩肉,日后他得花心思叫她補補才是。
兩月后。
易恒歡的雙腿已經能夠「下地行走」了,督軍十分欣喜,想著自己年紀也大了,大兒子又是自己手把手養大的,自然處處都極好。
他隱隱透露出讓權給易恒歡的意思。
督軍府的少帥和小姐們都有所察覺,督軍不僅抽空探望易恒歡,還三番兩次提到讓他恢復總軍的位置。
擁護易恒歡這派的人也由此水漲船高,憋屈了整整三年多,終于揚眉吐氣了。
也慶幸自己站對了陣營,待大少恢復好,督軍府未來的繼承人非他莫屬。
那相對來說,擁護易鶴亭這派的人就低調了許多,生怕易大少恢復好之后容不下他們。
人人自危的同時,又想嗦使著易二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先下手為強算了。
這天,易鶴亭派聚集在一起,紛紛勸著易鶴亭,想叫他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。
但他的下屬說得嘴巴都干了,易鶴亭卻從頭到尾都不表態,有些人急了,當即就道:
“二少,不能再猶豫了,您想想,若是讓大少恢復好了,這環城哪還有你我的容身之地?”
“是啊,二少,這三年里,我們可謂是將大少得罪了個遍,若是他掌了權,這后果……”
“二少,大少可不像您這般仁慈,他容不下我們的啊……”
“夠了!”
易鶴亭出聲打斷他們,不自覺地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,目光陰冷殘忍,令七嘴八舌的手下全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。
“光對大哥下手有什麼用,做決定的又不是他。”他的視線慢悠悠地從每個人身上掃視過去,唇角微勾:“大家都是綁在一條船的人,既然不想死,那就大膽一點。”
所有人都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,忍不住面面相覷,忍不住渾身顫抖。
“二少的意思是……”
「篡權」兩個字,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。
易鶴亭慢條斯理地站起身,理了理根本不存在的褶皺,一舉一動都流露出優雅謙和。但他說出的話,卻又是那般驚世駭俗。
“去準備吧,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。”
待他的身影消失,屋子里頭的手下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,軟軟地癱坐在地上。
“你們說,二少這是瘋了嗎?”
“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二少……”
“那咱們,干還是不干?”
“都這個時候了,伸頭一刀,縮頭也是一刀,大不了豁出去了。”
“說得對!”
官員們相互打著氣,克服了最初的恐懼,開始暢想著他們起事成功后,享不盡的榮華富貴,竟也沒那麼怕了。
船已經上了,哪有那麼容易獨善其身,只能一條路直接走到黑了。
好話
這些日子,隨著易恒歡一道水漲船高的。除了那些站對幫派的人,還有督軍府里頭的三姨太。
她最近的日子過得真是太舒坦了。自從易大少的勢頭好了之后,一向與她針鋒相對的五姨太都乖順了起來,事事讓她,別提她心底多高興了。
果然還是兒子會跟人,看二姨太那個軟弱的兒子跟了個沒用的,將來肯定連帶著女兒都嫁不好。
這般想著,她不由得看了自己水靈的女兒一眼,要不就趁此機會將女兒的婚事敲定下來,女兒嫁得好了,自己又能在幾個姨太太面前耀武揚威。
“凝含,你啊,多往你大嫂跟前湊湊,同她打點好關系,讓她在太太面前替你多說幾句好話。這樣你才能嫁得個好人家,曉得不?”
說到嫁人,五小姐易凝含悄然紅了臉,小手拉著母親的衣袖低語道:
“姨娘,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年少有為的醫生。”
三姨太面露驚訝,看一圈附近,確定沒有外人,這才出聲問:“那人是哪家的公子?姓甚名誰?可有婚配?”
易凝含微微搖頭:“是上回去醫院探望大哥的時候碰到的,還沒來得及問他名姓,他就急匆匆去就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