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娘,大清早就亡了。”
三姨太一時語塞,看見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瞬間起了另外一個話頭:“你也知道自己還未娶妻啊?你今年二十歲了,你父帥像你這般大的時候,大少都已經三歲了!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……我想起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,我先走了。”
易三少一溜煙兒跑了出去,急得三姨太在后頭喊:“記得去勸勸你妹妹,婚事這頭還有商量的余地!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
三姨太揉了揉自己發脹的額頭,這一個兩個都叫她操碎了心,還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,真是氣死她了。
入局
易凝含回到臥室就將房門鎖上,任憑女傭在門外如何拍打叫喚都不予理會。
“我睡了,別吵我!”
“凝含,是三哥,三哥有話和你說。”
一聽到易三少的聲音,易凝含心底更氣,都是因為姨娘偏心,又好面子,才會將她的婚姻當成交易。
“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,我已經睡下了。”
易三少無奈,知道妹妹正在氣頭上,這反應也正常。
“那我明天再來,你先休息吧。”
易凝含一想到自己要嫁給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,就十分窩火。
腦海中浮現出顧清笙點頭的畫面,心底已經將她當成了最后一根稻草,希望大嫂能夠說服太太,讓她自由戀愛。
暗自想著,明天一早她就要去問問大嫂,看這件事還有沒有轉機。
殊不知,因為她的一時意氣,差點扭轉了她原有的人生軌跡。
……
顧清笙今兒要去醫院看望易恒歡。故而起了個大早,穿戴好衣裳便出門了。
易凝含再次撲了個空。
正當她心灰意冷想要回自己臥室的時候,家中的女傭給她遞了一張紙條。
“五小姐,這是大少奶奶出門前吩咐我交給你的。”
易凝含雙眼一亮,立刻接過紙條,看完了上頭的內容,便將紙條塞進包里,興沖沖地出門了。
大嫂約她在昨日那家咖啡廳見面,還說婚事有轉機,這可太好了。
壓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,腳步都輕快了許多。
她在府門口隨意喚了輛黃包車,又忍不住拿出那張紙條反復地看了幾遍,想著一會兒可要好好謝謝大嫂才是。
她將紙條折好,塞進包里,抬眼一看,發現街道兩旁的景物與她印象中的有所不同,不由得出聲問:“這不是去咖啡廳的路吧?”
黃包車車夫輕笑著解釋道:“小姐,這是近路,您就放心吧。”
易凝含暫時將心頭的疑惑壓下,卻見黃包車越拉越偏僻,兩旁的街道十分陌生,那股不安愈發強烈。
“停車!我不去了,你送我回去……”
她扭動著身子,想要以此逼迫黃包車車夫停下。
但黃包車車夫不僅沒有停下,速度反而比先前還要快。他側過半張臉,唇邊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小姐,您坐穩了。”
“我說我要下車!你快停車啊……”
易凝含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兒。但是黃包車車夫非但沒有理會她,還將她拉進了一條又長又舊的小巷子里。
她咬了咬唇,想跳車,又不敢,只能拼命地扭動身子。甚至將手中的包砸過去,也仍然無濟于事。
待黃包車一停下,腳一沾地,她撒腿就想跑。
但她身后那人更快,直接用一張浸了蒙汗藥的帕子狠狠捂住她的口鼻。
“唔……救命……唔……”
她一開始還有勁兒掙扎,后來在蒙汗藥的作用下,漸漸失去了所有的力氣。
眼前一片模糊,昏迷前,隱隱約約看見墻角那處,不緊不慢走出一個身穿嫩綠色旗袍的女子,給了黃包車車夫一大沓鈔票。
她瞳孔微縮,既害怕又震驚,想要極力呼救,卻只能無力地吐出幾個字。
“唔……大、大嫂……”
捂住她口鼻的人見她沒了動靜,這才緩緩松開。
“小姐,人暈過去了。”
嫩綠色旗袍的女子看著暈死過去的易凝含,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。
“按計劃行事。”她將手上另外一沓鈔票遞給他:“這是你的。”
那人興奮地接過鈔票,直接揣進兜里,渾身都有了干勁兒。
“多謝小姐!多謝小姐!”
“抬走吧,事成之后,賞錢翻倍。”
“好嘞,小姐放心。”
男人和車夫合力將易凝含又搬上黃包車。不一會兒,便消失在這條巷子里。
易凝含醒來的時候,嘴里被塞了布條,手腳也被一根三指寬的粗繩兒捆住,稍微掙扎一下,就被粗繩勒得更緊。
她害怕地四下打量一番,這里頭破破爛爛的,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。
門外隱隱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,她縮了縮肩膀,鼓起勇氣抬頭看去,紙窗已經卷了邊兒,露出一個小洞,從她的視角看過去,隱隱能看見一個女子的背影,那人的穿著打扮,像極了她昨日才見過的大嫂!
腦海中漸漸浮現起昏迷前那幕,她似乎看見大嫂給了車夫一沓鈔票,就連今早約她出門的紙條也是大嫂給的。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大嫂設計的嗎?
可是到底是為什麼?
她心下起了諸多疑問,卻聽外頭說話的聲音大了些,她當即豎起耳朵仔細聽著。
“大少奶奶,您放心,事情都辦妥當了,那小丫頭就關在里頭呢,您要不要進去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