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眼神,掃了一眼病房里的老弱婦孺,「嘖嘖」兩聲,繼續對易鶴亭說道:“二哥,你可真夠狠的。為了奪權,什麼都干得出來。”
他說罷,正色看向督軍:“父帥,兒子來晚了,讓您受驚了!”
督軍對易三少的出現沒多大驚訝,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。他懶洋洋地看了易三少一眼,問道:“你大哥呢?”
“父帥,兒子在這呢。”
門外傳來一道低醇渾厚的嗓音,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朝聲音的來源看去。
易恒歡大步流星踏進病房,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沒有一絲晃動,眼眸淡淡的環視周圍。
當他看見墻角那抹纖細的身影時,眸光變得柔和,隨后快步朝那處走去。
顧清笙扶著督軍太太站起身,還未來得及說話,男人便站在了她的面前。
她什麼都沒來得及想,像往常那樣撲進他懷里,緊緊抱著他的腰身,鼻尖滿是他身上熟悉的氣味,頓覺安心。
易恒歡僅愣了一秒,便回抱她的腰身,細聲哄她:“清笙,沒事了。”
督軍太太輕咳一聲,顧清笙微驚,像是想起了病房里的情況,臉色微紅地松開易恒歡。
易恒歡輕笑一聲,像個沒事人一樣,面不改色地問督軍太太:“母親,您沒事吧?”
督軍太太忍不住調侃道:“還知道關心我啊?我還以為你眼里只有你媳婦兒呢!”
顧清笙更羞了,她咬了咬唇,輕輕推了一下易恒歡。
“父帥還在等你回話呢。”
易恒歡像是經過她的提醒才想起還有正事沒辦,緩步走到督軍面前,沉聲道:“報告父帥,易鶴亭一黨悉數抓捕完畢,軍火炮彈盡數繳納入國庫,他私下豢養的那支軍隊也已經歸降,就連四姨太背后的那伙余孽,也一個不落的剿殺完畢。”
督軍面露滿意之色,他贊賞地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兒子,夸獎道:“好孩子,這些日子辛苦你了,做得好!”
騙局
易恒歡神秘一笑,微微挑眉:“辛苦的是父帥才對,在病床上躺了這麼久,應當是憋壞了吧?”
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,除了易三少,其它人都怔住了。
易鶴亭母子臉色巨變,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精神氣色明顯提升的督軍,心底惴惴不安。
四姨太咬了咬唇,聲音染上了幾分顫抖:“不可能,我分明檢查過的,老爺就是重傷在床,怎麼會是假的?”
她趁著照顧督軍的時候仔細檢查過,甚至拿刀子在他身上比劃,刀尖沒入皮膚滲出鮮血時,督軍明明眉毛都不曾動一下。
督軍抬起自己尚未愈合完好的左手,看著上面那道細微的疤痕,諷聲道:“若非如此,怎麼能引你們母子倆上鉤呢?”
四姨太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,雙腿一軟,跌坐在地上。
易鶴亭相較來說便鎮定許多,一開始的震驚已經褪去,他面色平靜地看著易恒歡,語氣十分自然:“大哥這個局,是從何時布下的?”
“沐宅起火一事沒多久,我與父帥就一直在提防你了。”
也就是說,督軍墜馬一事是真,但重傷昏迷卻是假。因為督軍等人早就有所準備,不會真的叫易鶴亭得手。
僅一句話,易鶴亭心中的謎團就全解開了。
原是如此,可笑他還以為自己勝券在握。
他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,諷笑道:“這玉扳指也是假的吧?”
他摸著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,但他沒往這方面想過。
梁衫見易鶴亭毫無光彩的神色,心底害怕他就要這樣放棄,不由得出聲提醒道:“少爺,別忘了咱們還有底牌。”
再不濟,這屋里隨便挾持一個,就能逃出去。
只要逃出去,就不怕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。
梁衫瞅了一眼顧清笙的位置,心中已經有了主意。
易恒歡聽到梁衫的話反而笑出聲,目光凌厲地朝他身上掃去:“梁衫,讓你逍遙了這麼久,也該是時候血債血償了。”
四年前,正是梁衫偷了行軍布防圖,并將布防圖轉手賣給敵軍,敵軍提前得知布防位置,在那里埋下炸彈,害死了陸明生。
這筆賬,易恒歡一直記著呢。
也得虧他忍得住,硬生生忍了四年,用梁衫釣出了他背后的大魚。
梁衫受不住易恒歡如此狠戾的目光,低下腦袋,暗自計算著挾持顧清笙的機率有多大。
先前易大少進來,第一件事就是關心他的太太。由此可見,這個顧家的四小姐在他心底舉足輕重。
易恒歡的人小心翼翼地朝梁衫靠近,他也配合得很,甚至將舉著槍的手放了下來。
就在他們快將梁衫制住的時候,梁衫又快又狠地朝最近的小兵開了一槍,隨后避開另一邊想要抓住他的小兵,目的性明確地朝顧清笙那頭飛奔過去。
病房里的女眷聽到槍聲,紛紛抱著腦袋尖叫出聲。
顧清笙只感覺面前一股冷風吹來,待她反應過來時,又是一聲槍響,梁衫瞪圓了雙眼,徑直摔倒在她面前。
易恒歡松了一口氣,緩緩收回手,只見槍口處還在冒著絲絲縷縷的細煙。
還好自己一直注意著梁衫的目光落在顧清笙身上,猜到梁衫生了挾持顧清笙的心思,并且在梁衫有所動作時,立刻將傷口對準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