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笙,你是不是都不愛我了?”
顧清笙莫名其妙地看著他,問道:“你是不是吃錯藥了?”
“旁的妻子聽到要與丈夫分開,不是應該哭哭啼啼地互訴衷情,然后死活不肯走嗎?”
顧清笙「撲哧」一笑,這才明白他是醋上了。
她伸手環住男人的脖頸,掛在他身上細聲問:“原來不止我們女孩子喜歡看話本?”
易恒歡伸手托住她的腰,不讓她掉下去。
“我定好了后日的船票,你和母親她們一起走。”
雖然對小姑娘說走就走的態度有幾分不痛快,但到底還是想她能夠安然無恙。
顧清笙輕啄了一口他的唇,出聲解釋道:“胡軍勢如破竹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,他們擁有西方引進的先進炮彈,咱們這邊雖說軍火足夠,但到底沒有他們新式的威力大。”她頓了頓,又繼續道:“我的恩師在國外認識很多權重,你只要給我足夠的錢,我就能去幫你談一批先進的炮彈回來。”
易恒歡眉頭微皺,許久沒有出聲。
顧清笙掐了一下男人的后頸,提醒道:“怎麼?舍不得出錢?還是怕我卷了你的錢跑了?”
易恒歡如夢初醒地看著眼前這張明眸皓齒的臉,手臂不斷收緊,聲音喑啞低沉:“清笙,我怎麼會舍不得出錢呢?我巴不得你卷了我的錢跑掉,這樣若是我死了……”
顧清笙捂住他的嘴,佯裝生氣:“又說這種喪氣話,你不許死在我前頭。”
易恒歡伸出舌尖輕舔她的手心,如愿以償地看見她緋紅的臉蛋,抱著人大步往床上走去。
……
顧清笙在出國前,曾問過顧若水要不要一起走。
顧若水堅定地搖了搖頭,隨后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清笙,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,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。就算我只剩下一口氣,也要拼著這口氣救下最后一個病人。”
顧清笙聽罷,什麼都沒說,只是給了哥哥一個深深的擁抱,隨后讓他好好保護自己。
顧清笙離開環城這天,胡軍已經奪下了第八座城池,要不了多久,便輪到環城了。
易恒歡忙得沒有時間親自送她,只能派江副官過去。
顧清笙心知他十有八九是來不了的,便將早早寫好的信塞到江副官的手上。然后獨自一人在船頭站了許久。直到船開了,也沒能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林晚衣在身后給她披了一件衣裳,勸道:“清笙,這里風大,進去吧。”
顧清笙收回目光,輕輕點了點頭。
林晚衣一家也在這艘輪船上,但她的弟弟林晚書卻沒有一起。
在得知形勢嚴峻時,平日不著調的林晚書卻毅然加入了護城的一員。
哪怕林老爺子想把他的腿打斷,他都不肯松口。
國家興亡、匹夫有責。
林晚書身為男兒,他做不到離開生養自己的故土,任由那些胡作非為的野蠻人在城里無惡不作。
哪怕他的力量在弱小,也要堅持抗戰到最后一刻。
像林晚書這樣的人有很多,他們都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,沒有百發百中的準頭,甚至只有一些三腳貓功夫,但他們都不怕死。
他們憑這一腔熱血,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他們珍視的家人,保護他們熱愛的這片土地。
這個時候,蕭岐也帶著青頭幫的兄弟組成一支義軍,全面聽從易恒歡的指揮。
早在蕭岐養傷時,易恒歡就曾找上門過。
兩人無聲無息談了合作,易恒歡幫忙暗中聯系蕭岐在青頭幫的心腹,還助他成功奪回了幫主之位。
那日梁衫對易鶴亭說的「底牌」,指的就是青頭幫。他們那會兒以為幫主是他們選定的傀儡。殊不知,青頭幫早就是易恒歡的私有物了。
在危難面前,所有的人都團結在一起,沒有怨天尤人,而是一致對外,勢必要將敵人徹底趕出南方,為死去的同胞報仇!
各司
顧清笙剛下船便馬不停蹄地去見了路鵲折,由路鵲折引薦自己,見了許多達官顯貴。
她用最短的時間成功為易恒歡購買了一批先進的炮彈,那些炮彈連夜被送去千里之外的環城。
除此之外,她還不斷寫文章批斗無惡不作的胡軍,將他們對南方百姓的惡行昭告天下,文章波瀾老成,沉博絕麗。讓全世界的人民都知曉他們丑惡的嘴臉,利用輿論干擾胡軍的意志。
而易恒歡這頭,也終于傳來了一個好消息。
胡軍暫時被攔在平城外,平城的駐守使頑死抵抗,絕不退縮一步。
想來戰無不勝的胡軍第一回碰到頭這麼鐵的將領,一時沒有下令強攻。
南方之所以連失這麼多座城池,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些城池的鎮守使貪生怕死、不戰而降,抑或是與胡軍勾結在一起,大開城門迎接他們入城。
只有平城的鎮守使才是一心為民,不到最后一刻誓死不屈。
易恒歡立刻派宋心遠帶了兩萬人馬前去支援,同時在等顧清笙給他買回來的那批裝備。
若是沒有先進的武器,胡軍攻破平城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