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驀地氣笑,“程洵送你,誰照顧我?”
“宋小姐。”
“故意氣我,嗯?”梁紀深鉗住她手腕,舉過頭,抵在沙發邊緣,“宋禾住什麼地方,你沒數嗎。”
“你們住一起。”何桑終究沒憋住,將手機拋給他。
梁紀深點開其中一則短信,不是宋禾的號碼,是生號。
一張女友視覺的照片,他在床上睡覺,一只涂了指甲油的手摸他的臉。
“一半真一半假。”他沒過多解釋,“扶我一下。”
何桑一動不動。
“幫我放洗澡水。你問什麼,我回答什麼。”
這一句誘惑了她,何桑架起男人推開主衛門,他松了松上衣扣,一抻一拉,打著赤膊。
下一秒像天旋地轉,再回過神,梁紀深已經牢牢地抱住她,他綿熱的氣息鉆進她耳朵,“在客廳不碰,在這碰。”
他此時介于壓抑和釋放之間,吻得何桑有點虛脫,她伸手抓,試圖抓住什麼,可眼前只剩下男人凸起的咽喉,和不斷起伏時明時黯的面孔。
何桑從他的輾軋中浮出水面,大口喘息,僅僅一口,又被扯回他的海底,死死沉溺。
他激蕩又野蠻,炸裂又狂浪。
一切平息,從極度的飽脹淪為極度的空虛,何桑瞳孔放大,每一寸都麻痹淋漓。
她腳趾蹭著梁紀深腿部的汗毛,余韻酥酥癢癢,男人依然在吻她,汗珠滴在臉上,粗獷燙人,“還跟我鬧嗎?”
潮濕的長發粘在耳鬢,梁紀深替她擇開,入目是綢緞一般光潔乳白的脊背,沒有瑕疵與斑痕,他手覆在上面。
何桑的左臀有一塊桑葉型胎記,硬幣大小,他起初誤認為是紋身,雕琢得實在精致漂亮。
后來才曉得,是她天生的。
很媚,很圓潤。
何桑睜開眼,盯著墻上糾纏的影子,他掌紋的摩擦感滲入她肌理,她越蜷越緊,直到扎進他胸口。
梁紀深在她頭頂悶笑,“怎麼了?”
何桑埋進他肩膀,不愿窺見半分光亮。
他察覺到,熄了燈。
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,赤裸相擁。
第34章 運動了一夜
早晨醒來,臥室只有她,梁紀深的睡衣搭在真皮腳踏上。
被子是溫熱的,剛起不久。
她下床走到外面,開放式廚房灑滿明亮的陽光,陽光深處的男人穿著棉質的直筒褲,米色的高領毛衣,背對這扇門。
他動作不太嫻熟,在鍋里打了一個雞蛋,聲音清清朗朗,“洗漱了嗎。”
何桑嚇一跳,“你后腦勺長眼了呀。”
梁紀深抬起頭,正對的玻璃投映了兩具人影,有他自己,還有她。
稍稍一挪步,嚴絲合縫的重疊,再一挪,又分離。
她以為不吭聲,他不會發覺。
原來是自欺欺人。
愛令智昏。
感情深的那個人永遠是感情不夠深的那個人,不費吹灰之力的掌中之物。
男人端出一碗陽春面,一份煎蛋火腿,整個人神清氣爽。
“運動了一夜,出一身汗。”梁紀深解開圍裙,扔椅子上,“早餐是謝禮。”
昨夜的前半場,她能扛,跪著,躺著,站著,幸虧梁紀深以前路子也挺野的,萬變不離其宗。可后半場,何桑耗沒了體力,他來勁兒了,一遍遍逼誘她,磋磨她,恨不得將一輩子的力氣都發泄完。
平心而論,她配得上他的「厚禮」。
但何桑思來想去,不懂他們算什麼關系,于是沒動筷子。
梁紀深坐下,望向她,“不合胃口?”
她遲疑,“你什麼時候學會煮飯了。”
“沒學過。”男人鋪開餐巾,“又沒難度。”
他中指有一枚新鮮的齒痕,和她門牙的大小契合,凌晨兩點多,何桑累得半條命幾乎踩在閻王殿了,而梁紀深那時正發瘋,他發現她提不上氣,讓她含住手指,她發狠一咬,雙重刺激下,他也繳械了。
男人功力太強悍,女人爽歸爽,也要命。
庭院這時傳來汽車鳴笛,程洵出去查看,又返回,“是二公子的車。他只在老宅裝裝樣子,很少與您來往,竟然會親自登門。”
梁紀深拿方帕擦了擦手,眼底浮了一層寒意,何桑也隨他站起來,“我還是不露面了。”
途經過道,她本能瞄了一眼會客廳。
梁遲徽戴了一副咖啡色的羊皮手套,皮大衣敞著懷,在環顧四周的陳設,顯然,他是初次來。
他身高接近一米九,比梁延章和梁紀深都高,何桑沒見過姚文姬。據說她是三位太太中身材最高挑的,1980年的亞洲小姐季軍,當年在東南亞拍攝連體內衣廣告,風格大膽,38E的爆辣輪廓風靡一時,綽號是「人間大桃妹」。
梁延章因選美結識她,也因「人間大桃妹」有心結,算是閃婚閃離。
經歷了影星和艷星兩任太太,梁延章返璞歸真,娶了平民女紀席蘭。
沒娘家沒特長的女人,能在豪門站穩腳跟,可是老天賞飯的道行。
男人叼著煙,慢條斯理從餐廳出來,“二哥,路過?”
“專程找你,不歡迎嗎?”梁遲徽一進門,便留意到沙發一角的女款白襪了,他沒點破,神色如常落座,“這麼寬敞的房子自己住?”
“你可以搬來同住。”梁紀深開冰箱取出兩罐啤酒,自留一罐,給他一罐,“別帶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。”
梁遲徽單腿翹起,活脫脫風流倜儻的貴公子,“梁璟即將回國了,有風聲他要卸任秘書長的職務,接管梁氏集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