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恭恭敬敬。
保鏢上前,遞給何桑一枚長方形的首飾盒,綁著金燦燦的絲帶,包裝很質感,她沒接,“這是?”
梁延章和顏悅色端起茶杯,“你不要誤會,一份生日禮物而已,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何桑詫異,“梁董怎麼知道我生日?”
“我看過你的入職簡介。”他用茶蓋拂了拂水面,喝了一口,“你是北方人?”
“河北人。”
梁延章咂摸茶味,“不太像。”
北方女子熱情豪爽,也高挑,她清冷嬌弱的,皮膚細白,更符合南方女子的韻致。
院長說,“何桑從小學古典舞,全國桃李杯大賽獲過獎,這個舞種最考驗身段了。”
梁延章望了她半晌,“坐。”
何桑很拘謹,院長主動替她接下禮物,“小桑,梁董關照你,你傻了?”
她扯出一個牽強的笑,“太貴重了,無功不受祿。”
梁延章神態溫和,煥發出一種青春的活力,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,“你當然有功,我許多年沒有尋覓到像翁瓊的女人了。”他拍了拍何桑手背,“你圓了我思念她的夢,圓了我的寄托。”
何桑觸電似的,誠惶誠恐從座位上彈起,梁延章見狀沒怪罪她。反而笑得愈發慈祥,潔身自好不攀龍附鳳的女人,是極為少有的。
“你有藝名嗎?”
何桑搖頭,話劇圈早不流行藝名了,頂多是原名不吉利,沒有大紅大紫的命,請大師改名。
8、90年代的黃金期,很流行藝名,掛歷模特都有藝名,翁瓊叫孔雀,她在舞臺上像孔雀一樣高傲美麗,姚文姬叫白靈,諧音是百靈,她歌喉很好。
梁延章思索了一下,“我給你起個藝名,水靈。”
何桑記得,有位女演員叫水靈,不過本名比藝名火,沒叫出圈。
院長很高興,這意味著梁延章要捧她了,當她的靠山,“快謝謝梁董。”
何桑沒反應,梁延章仍舊好脾氣,“小何,席蘭很想你,讓你回老宅一起吃頓飯。”
她愕然,“梁夫人想我?”
“我有三個兒子,沒有福氣生女兒,席蘭和你投緣。”
“小桑...”院長急得滿頭大汗,生怕梁延章遷怒劇院,“我從沒安排過你應酬投資方,我求求你了,這可是梁家的老爺子!”
梁延章給她的定位是晚輩,又親自來接。倘若不去,太不上道了,太沒禮數了。
何桑只好勉為其難應下。
司機服侍梁延章上車的間隙,余光晃過街口的停車坪,“梁董,是三公子的車。”
他表情瞬間凝重,“老三又在?”
“三公子的性子...”司機瞟何桑,吞吞吐吐的,“不好壓制。”
“他在外面不好壓制,在我面前也得收斂。”梁延章不肯讓步,坐進后座。
何桑拉副駕門,被司機攔住,“何小姐,副駕不安全,您坐后排。”
她連連婉拒,“我哪有資格和梁董平起平坐。”
“坐車不講究身份。”梁延章發話了,示意她旁邊的空位。
在劇院門口僵持也不是個事兒,何桑和他并排而坐,中間保留了一個人的距離。
回到老宅,紀席蘭正在沙發上哭,瓷器碎片砸了一地。
保姆提醒她梁董回家了,她一動不動趴著,叫苦不迭,“都說后妻難當,我是領教了!”
何桑站在玄關,沒敢進去。
梁延章嘆了口氣,摟住紀席蘭,“又有人嚼舌根了?”
“這些年你根本沒忘了姚文姬,她背叛你,你抹不開面了,不然你哪舍得離婚啊。”紀席蘭抽開身,怨氣十足,“她以后住進老宅,你們朝夕相處,你心疼不心疼她?”
梁延章打手勢讓何桑落座,嘴上哄紀席蘭,“我和文姬離婚三十年了,你吃她的醋?”
“我不吃她的醋,我吃小姑娘的醋——”紀席蘭一扭頭,發現何桑在玄關,眼眶內的淚倏地凝住。
梁延章一邊脫外套,一邊解釋,“老葉的侄女訂婚了,未婚夫是話劇院的,我去看了一場,那小子人高馬大,樣貌不錯。”梁延章隨手將外套交給保姆,很坦蕩的樣子,“何桑也演了那場戲,你不是和她投緣嗎,她陪你解解悶。”
這句點醒了紀席蘭。
梁延章稱心如意了,自己的地位也牢固。
她恢復笑容,“上次見了面我心里也喜歡小何,延章,你應該打電話通知我,我準備她愛吃的飯菜。”
梁延章對于紀席蘭的賢惠明理非常欣慰,“去飯店吃,我訂了一桌魯菜。”
“你對小何真是周到啊。”紀席蘭拉住何桑的手,“你愛吃魯菜?”
何桑渾身不自在,“我不餓,不麻煩梁董和夫人了。”
“你太瘦了,要好好調理。女人是水做的,嬌貴得很。”
紀席蘭的大度關懷,像故意演給梁延章瞧,擺出的濃濃的大房味兒,也很不對勁。
第37章 救
要出門的時候,中海集團的秘書部給老宅座機打了一通電話,某位董事約梁延章面談。
他推遲到周末,可那頭十分迫切,已經在飯店訂雅間了。
梁延章沒轍了,起身拿外套,“我回公司一趟。”
這通電話像特意阻止什麼,中海集團的董事約梁延章...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,僅有的淵源,對方是梁紀深的下屬。
紀席蘭看了何桑一眼,有些明白了,“延章,還吃飯嗎?”
“梁氏集團在競標一塊地皮,市里我打點完了,可中海董事局一直不批,中海話語權很大,這關過了才能中標,約我是好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