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連看也沒看她,“告訴曾明威原因,他四處撈錢,管不住自己的女人,這是教訓。”
程洵大氣不敢出,“我馬上去辦。”
何桑情急之下攔住他,撲的力氣大了,險些撲倒,“為什麼插手黎珍老公的生意?”
程洵扶住她,“這要問曾太太了。”
何桑望向梁紀深,“那天我已經道歉了,你非要死咬不放?宋禾做壞事你不追究,黎珍替我打抱不平,你竟然對她老公下狠手。曾總如果知道她得罪了你,為自保會離婚的!黎珍懷孕五個月了,你不是逼瘋她嗎?”
男人擰了下眉,轉動著中指的男戒。
程洵解釋,“這次插手曾明威的生意,和宋小姐無關。”
“你也偏袒她?”
程洵語塞,和女人擺道理是錯誤的,女人鬧得上頭了,聽不進道理。
他默默退下。
房間里,只剩梁紀深的呼吸聲,一下一下的,清晰又壓迫。
“你以為我是計較珠寶店那次?我沒那麼閑,和一個女人記仇。”
他指腹一捻,捻滅了煙頭,梁紀深有這毛病,沒有煙灰缸,用指頭捻,他的食指和拇指很厚的繭子。
“衣服脫了。”
何桑瞪著他,像籠子里憋久了的小野獸,把他瞪笑了,“不想讓我插手,你就脫。”
她抿了下唇,“脫就脫。”
梁紀深又笑了,“跟我能耐,跟李鶴吃虧。”
其實,即使她一刀捅了李鶴,有他在,他也保她全身而退。李鶴倚仗胡大發夫婦一向橫行霸道無法無天,很多姑娘遭殃,只是事不關己,他懶得多管。
但李鶴沾了她,他不可能再袖手旁觀。
何桑走到男人面前,不遮不掩大方袒露。
梁紀深第三次笑了,“什麼意思。”
她別開臉,“我脫完了。”
“轉過來。”
何桑轉向他。
他扔出一個布袋,里面是無袖的束腰裙,緞面皮子,純棉里子,和水貂毛的小罩衫。
款式在晚宴上也合適,何桑是過敏體質,這件親膚柔軟。
“換上。”
梁紀深低眸,不再直視她。
他清楚她害臊,喜歡關燈做,或者異常昏暗的光線,女人大多是羞澀的,男人大多是奔放的。
她迅速穿上,男人抬起頭,不言語。
何桑走過去,窗外一棵梅樹盛開大團大團的梅花,紅男綠女,霓虹光影,在夜晚曖昧至極。
也像極了窗里糾纏在一起的她和梁紀深。
何桑坐在他腿上,顫顫巍巍解他的紐扣。
“不情愿?”
她解完一粒,解下一粒,“情愿。”
解到最后一粒紐扣,梁紀深扣住她手,“我是死了嗎?”
“你萬壽無疆。”
男人哭笑不得,又捏住她下巴,“這麼擅長氣我,我活得長嗎?”
他手腕發力,何桑在他掌心顛來倒去,他手臂摁住她腰,將她禁錮在玻璃上,迫使她看清自己那副面孔,“笑比哭難看。”
窗口開了一道縫,雨絲濕漉漉的,梁紀深從背后傾軋下,她像是逃出虎口,又入狼窩,后面是火爐,前方是冰窖,夾在其中茍且偷生。他袖口的鉑金扣挑勾著何桑發梢,一撕一扯間,她疼得叫了一聲,整張面龐挨在男人下頜。
“沒想到我今晚來?”
梁紀深也面對玻璃,兩張臉重疊一半,他的一半躲在她腦后,一雙深沉到底的眼睛,吸著她,誘著她。
“李鶴打你,怎麼不打回去?”
何桑手撐住窗臺,每當發軟滑下去,梁紀深就用硬實的腰腹抵住她,冰涼的皮帶扣激起她一層戰栗。
她好像窒息了,全部的氧氣被他榨取,渾渾噩噩,神志不清,“你說宋禾是你女人...”
男人舔弄著她耳垂,“你不也是嗎?”
這句扎了何桑,“我們斷了。”
他鼻音粗重,“斷了再接上。”
她一直玩不過梁紀深,無論技巧,情調,力量。她總是凌亂的,受制于他的,而他是游刃有余的。
“你找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差勁。”
何桑委屈,“李鶴不是我找的,是胡太太。”
“周宸是你找的嗎?”
她不吭聲。
梁紀深更火大了,他順著那縷長發咬何桑頸后的盤扣,是麻花扣,系得并不緊,他牙齒勾勒玉米粒大小的扣眼兒,扣子剝離,裙帶也墜落,薄薄的皮膚散發出白玉的光澤。
何桑分不清他在咬扣子還是在咬她,她感覺到脊背有一條潮濕蜿蜒的水痕,一寸寸向下,繞過腰窩,又一寸寸吻回來,男人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一秒。
第46章 不滿足
梁紀深衣冠楚楚從更衣室出來,路過的男賓笑著攀談,他時不時點頭,雖然淡漠,也給足了對方體面。
休息室里黎珍和那群太太不玩撲克了,在打麻將,何桑進去后,不聲不響地坐下。
“冀省四少現在只有梁遲徽沒結婚了。”右邊的太太閑聊,“我老公收到周坤的請柬了,他娶的是趙副廳的獨生女。家世不如周家,可周坤在情場的名氣都臭了,和他父親同一職位的,不愿意把女兒嫁他,低一級呢,也算門當戶對。”
“周坤夠貪玩的,耗到三十四歲才收心。”
何桑認識周坤,擊劍場和大波浪一對兒的那個男人,陽光活潑的大男孩,哪像三十多的。
看來不單單是女人,男人不愁錢,精心保養,心態好,照樣青春永駐。
黎珍打牌打得投入,一連摸了三張東風,她拍著桌子罵祖宗,“那倆是誰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