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紀深抱著她樓上樓下參觀了一圈,她橫臥在他懷里,腳后跟沒貼紗布,藥膏染臟了米色西褲,一灘很明顯的焦黃。
男人將她放在沙發上,解皮帶。
他腿筆直修長,沒有多余的肉,從小腿到膝窩的線條像是尺板訓練過,恰到好處的挺拔,連中戲和軍藝身型最好的男演員也不如他。
黎珍嫁入豪門接觸的上流人士很多,她感慨真正的高門子弟沒有飆臟話地痞相的。哪怕長相再普通,必定儀表堂堂,言行斯文。
至于這群子弟中的極品——梁家和葉家的男人,睡到絕對是賺到。
何桑那時候還不認識梁紀深。僅僅有耳聞梁家如何厲害,而葉家17年在派系斗爭中輸了,灰溜溜遷居到華南,和遷居到西北的周家性質不同,周家是風風光光回來的,葉家是上面不允許回來了。
葉家有一對雙胞胎少爺,大的是麻省理工教授,小的是劍橋碩士,搞學術研究的,放眼整個權富圈子,可謂是天才了。
當地人對于「周梁葉張」四大家族的排位根深蒂固,而且近十年沒有足夠顯赫的家族崛起。因此四大家族雖然遷居的遷居,外調的外調,葉家依舊劃歸在其中。
冀省有句傳言:梁家的公子,葉家的少爺,是人中之龍,天中鳳凰。
要才有才要貌有貌,全部事業有成。除了葉家的老大結婚了,其余四位始終未婚。
攪得京圈的姑娘們心猿意馬。
“房子多少錢。”
“沒多少錢。”梁紀深脫下褲子,“我欠你的。”
“你欠我什麼了?”
何桑問完,他沒出聲。
她一怔,也明白了。
梁紀深嘴上不提,心里一清二楚。
女人耍的那些手段,騙不了他。
無論宋小姐怎麼折騰,怎麼陷害,何桑從沒出手過。
包括車禍那茬,她也認了。
險些喪命的是梁紀深,調查證據的也是他。
他不追究,她又能怎樣。
于是一再不舍,包庇宋小姐,也滋生了梁紀深對她的愧疚。
何桑看著他換褲子,“梁副總,你是包養我了嗎。”
梁紀深動作一滯,側過身,“叫我什麼?”
她不怕死重復一遍,“梁副總。”
再正經的男人,情事上也有癖好,比如梁紀深喜歡她在床上叫梁檢,含著哭聲叫,叫得越動情,越崩潰,他越兇,越盡興。
那是他最輝煌的時期,一個男人集齊了權、名,勢的巔峰。
盡管他告別了那段崢嶸歲月,午夜夢回,一樣心存悸動。
何桑吃過午飯,在二樓打了個盹兒。
再睜開眼,床頭的壁鐘顯示四點半了。
梁紀深不在樓上,窗外隱隱約約有男女交談的聲音。
她循著聲音下樓,露臺盡頭是四四方方的小花廳,花瓶里插著時令鮮花,黃色的臘梅,黃花綠葉的掩映間,梁紀深和邱先生說笑,邱太太在倒茶。
他下午出去了,剪短了頭發,額前修飾得沒有一根碎發,后腦勺也剪得干凈利索。
何桑以前很喜歡摸他的發茬,銳利平整的手感,毛毛刺刺的,發根像涂了墨,烏油油的,蓬勃聳立。
這會兒暖融融的陽光灑進玻璃頂,男人慵懶倚著墻壁。
“小何最近很貪睡嗎?”
邱先生端起茶,“女孩子嘛,貪睡貪吃。”
“二十出頭的歲數,火力旺,貪什麼睡啊。”邱太太回憶著,“不過我當初懷孕一天要睡十七八個小時,醒了精神也懨懨的。”
邱先生第一時間觀察梁紀深的反應,后者臉上的笑意淺了,神色不似剛才輕松自然。
許久,他否認,“沒有懷孕。”
“哦?梁先生這麼篤定。”邱太太不懂看丈夫的眼色,自顧自說,“小何漂亮,梁先生也英俊,多好的基因吶,不生三四個都可惜了。女人啊,有易孕體質,有困難體質,小何的身材一瞧就是容易懷孕的。”
梁紀深已經一點笑意也無了。
沉默疏冷到極點。
“行了!小何懷的又不是你的,你急什麼。”邱先生打斷她。
何桑跛腳壓著步子,走進露臺的小拱門。
男人眼角掃到她影子,當即看過來。
她乖巧打招呼,“邱先生,邱太太。”
“小何醒了?”邱太太是真和她投緣,拉住她手坐下,“梁先生寵小何寵到心尖兒了,養得白白嫩嫩的,頭發也油光水滑,多水靈啊。”
邱先生點頭,“小何的藝名是水靈吧?”他望向梁紀深,“是令尊起的,冀省話劇圈有一個水靈,名號很響亮。”
梁紀深表情不太好,把玩著茶杯沒回應。
邱先生自知失言了,訕笑圓場,“梁董沒女兒,沒孫女,沒什麼稀罕什麼,他是稀罕小姑娘,所以稀罕小何了。你早日生個女兒,等梁董有孫女了,肯定太平了。”
梁紀深聽出他的弦外之音,不疾不徐掀眼皮,“你也知道了。”
邱先生晃悠著茶杯,“男人嘛,爬到一定的位置,欲望也增長,梁董有過三任夫人,在男女界線上,隨心所欲慣了。”
“小何,嘗嘗我燉的阿膠燕窩,女人吃最補氣血了。”邱太太好心轉移何桑的注意力,不讓她聽下去,盛了一小盅,“我燉燕窩的技術一絕,老邱提議我開燕窩店。
如今辛辛苦苦做生意,我再開個店,他盼著我累死了,續娶個小老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