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太太不想占紀席蘭的便宜,這頓飯很昂貴,是她特意從日本空運的食材,價值在七位數,專門招待紀席蘭和陳太太的。雖然紀席蘭在闊太圈出了名的大手大腳,錢卻是花在自己身上了,交際應酬從不買單。
“天氣暖和了,我喜歡穿真絲的衣服,邱太太,飯我請了,你給我提供貨源。”
供給梁家的貨源,必須是真絲中的紗羅,一匹又拿不出手,起碼要六匹,湊個吉利數,一整年的利潤紀席蘭輕飄飄討走了。
邱太太肉痛,表面維持著笑,“沒問題的。”
紀席蘭將錢夾塞回愛馬仕包,“老三,回去嗎?”
梁紀深索性沒續煙了,指尖習慣性的一掐,碾碎的煙絲灑了一窗臺。
“回。”
“那你捎上我,延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,保姆照料得再好,也不及我細致。”
他不耐煩,帶著氣,“您現在不放心了?早應該陪父親一起回。”
紀席蘭不急不惱的,“不差這一天,你父親要是知道我認了小何,他一定高興。”
梁紀深朝門口走,幾位太太紛紛起身,目送他離開。
她們的老公論資排輩,和梁延章是平輩人,梁紀深要稱呼叔叔、世伯,可資歷歸資歷,地位歸地位,中海集團不是私企有資格比的,梁紀深去他們的公司名義是蒞臨視察,高管老總要親自迎接,誰又擔得起他稱呼叔叔。
他邁出兩步,忽然又停下。
耳畔回響她那聲:三哥。
她叫得挺正經,畢竟一屋子的太太圍觀,哪會不正經。
但音色太嬌氣了,不是調情勝似調情。
梁紀深下午的欲火一直沒泄,剛開始弄,被劇院的女孩們打斷,不得不憋住,這滋味太難受了。
他這方面要多強悍有多強悍,倒不是一夜奮戰七次,他是重質量不重數量,氣氛搞到頂點,自己瘋了,何桑也化成水了,結結實實的弄一次,結束了可以回味很久的那種高質量。
梁紀深夾過煙的右手抵在人中,猛吸了口氣,尼古丁的焦炭味沁入脾肺,邪火沒壓住,反而像澆了一桶汽油,愈燒越烈。
何桑叫過他深哥,梁先生,梁副總,撒潑耍賴也叫他梁紀深,叫「三哥」不一樣,禁忌感的親昵,倫理的刺激,她沒叫過,從沒女人叫他。
她此時和一群中年貴婦同桌而坐,出水芙蓉一般,年輕誘惑,梁紀深不禁想象,她在床上叫他三哥,是什麼模樣。
“小何。”邱太太提醒她,“你送一送梁太太。”
邱太太瞧出梁紀深不舍得走,眼神赤裸又灼燙,恨不得生吞活剝了。
何桑往他那邊挪了半米,“梁太太——”她遲疑了一秒,“梁先生,一路順風。”
紀席蘭佯裝生氣,“小何,你又忘了?”
她咬舌尖,咬得深了,舌頭根一疼,“三哥。”
梁紀深喉結滾動了一下,“有事找我,找邱太太也行。”
“你在外省,哪有邱太太方便。”紀席蘭瞪著他,“再說了,你不是托付顧江海了嗎?顧江海和邱太太護著小何,她會出什麼事?”
梁紀深笑得又壞又譏誚,“我是三哥,外人能有自家人對她上心?”
紀席蘭一噎,先走出包廂,他又看了一眼何桑,她今晚是嚇著了,神色云里霧里的,四目相視,有點委屈。
梁紀深越過她,對邱太太點了下頭,“有勞了。”
邱太太清楚,他是記掛著何桑,這姑娘也確實惹人憐,“梁先生安心回去吧。”
從包廂出來,紀席蘭卡住電梯按鈕,在等梁紀深。
他全程沒個好臉色,礙于那些太太在場,不好發作,眼下爆發了,“您是閑得沒事干了?”
第95章 是我喜歡的女人我照樣敢要
紀席蘭環抱胳膊,倚著電梯壁,“陳太太是大嘴巴,梁家認何桑當干女兒的消息很快會傳遍,傳到冀省。”
梁紀深漫不經心斜望過去,“梁家認,我沒認。”
“木已成舟,由不得你了。”紀席蘭十分得意,“她是你的干妹妹,再糾纏下去,就是亂倫。”
“您還是不了解我。”男人仰頭,左右晃了晃脖子,活泛著筋骨,“您有本事給我認個干媽,是我喜歡的女人,我照樣敢要。”
“你混賬!”紀席蘭惱了,“你不要忘了,你是上面欽點的中海副總經理,污言穢語能毀了你,上面也不放過你。”
“我潔身自好沒有把柄,臟水未必潑得臟我。”梁紀深眼底精光閃爍,寒浸浸的,“您有閑工夫去對付姚文姬,她在老宅和父親朝夕相對,哪天父親真的老來得女,您后悔來不及了。”
紀席蘭不屑一顧,“姚文姬人老珠黃,她懷得上嗎?不值得我浪費精力。”
“您非要動何桑了?我翻臉對您沒好處。”他語氣寡淡,臉色冷硬到極點,“您的心思我清楚,認了何桑,鬧得滿城風雨,父親不好下手,也斷了我和她的關系。”
電梯門拉開,梁紀深長腿邁出,背影漠然,沒有溫度,沒有感情,“您動小禾,我沒說什麼,您要是動何桑,我當眾讓您下不來臺,您別怨我。”
紀席蘭站在原地,整個人打個寒噤。
早在五年前,梁紀深去市里上任那天,她心里就沒底了。
她以為,區檢二把手是他履歷的極限了,省里培養了一個梁璟,不會再培養一個梁紀深了,權貴圈講究制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