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同事恨得牙根癢癢,“何桑沒搶我男人,她妨礙了我晉升女A角!她現在多得意啊,黃院長巴結她的殷勤德行,恨不得認她做干媽,給梁家當孫子!”
“少陰陽怪氣的——”黃院長扭頭訓斥,“你有本事也認個干爹,我當菩薩供著你!”
女同事扔了餐具,氣鼓鼓離席。
下午這臺戲是《花樣年華》的下半場,時長119分鐘,何桑演完謝幕,邱太太的司機在劇院門口接她去桃花塢。
“是我們太太的生日。”
她詫異,“邱太太的生日?”
邱先生在當地是排得上號的人物了,夫人的生日沒有大操大辦,只小規模的宴請朋友,是太過低調了。
“您先送我去商場吧,我挑一份禮物。”
“我們太太不收賀禮,禮是人情,要還的,太太嫌麻煩。”
司機這樣說了,何桑也沒執意去買。
邱太太依舊預訂了昨天的包廂,何桑走到門外,侍者推著餐車出來,門一開一合,她從虛掩的縫隙看見顧太太坐在里面,一邊喝茶一邊感慨,“紀席蘭在闊太圈一向傲氣,胡大發的太太身價數十億,在她眼里是暴發戶,不配高攀她。黃太太的老公黃彪是梁遲徽的心腹,冀省誰不清楚梁遲徽是梁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?他最近是失勢了,曾經他炙手可熱啊,他器重黃彪,那黃彪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黃太太去討好紀席蘭,她絲毫不顧忌梁遲徽的面子,給黃太太吃了閉門羹。”
“是啊,黃太太氣個半死。”邱太太靠著窗戶,抓了鳥食喂窗外的畫眉鳥,“廣和集團的老板馮志奎對黃太太都畢恭畢敬的,畢竟還要倚仗她老公黃彪嘛——”
何桑瞳孔一縮,猛地打開門,驚得邱太太一激靈。
第101章 何桑遭遇意外
何桑沖進包廂,沖到邱太太面前,“廣和集團的老總認識黃彪?”
“小何...”邱太太放下手里的鳥食罐,扶她坐下,“你對廣和集團很好奇啊,馮志奎和你有關系?”
顧太太關上包廂門,“馮志奎和黃彪是表兄弟,他們當然認識了。”
何桑只覺得一股電流竄至頭頂,炸煙花一般炸開,五顏六色的,凌亂的雪花,統統化作一團空白。
“當年廣和集團宣告破產,和馮志奎結仇的商人聯手復仇,愣是沒傷及他分毫,馮志奎區區一個暴發戶,他沒有那麼大的道行,有傳言是黃彪求梁二公子出手,幫馮志奎躲過一劫。”
她倉促回過神,“馮志奎的后臺是市檢的人?”
“黃彪是啊!”邱太太不置可否,“不過他早就被開除了。”
“開除?”顧太太顯然不知情,“他犯什麼錯了。”
“干了不該干的事唄!黃彪是負責后勤的,名氣小,你們沒聽過他也正常。”邱太太打量何桑,“梁先生沒跟你提過?”
何桑渾渾噩噩的,“沒提過。”
“梁先生調任過去的時候,黃彪開除一年了,他們沒交集。而且黃彪是小角色,比梁先生的職務差了十萬八千里,他哪能入得了梁先生的眼啊。”
顧太太不理解,“黃彪有前科,梁家卻是根正苗紅的大富大貴之家,梁二公子器重他,不怕惹禍啊?”
“如今梁璟和梁紀深位高權重,他們在風口浪尖上,有禍事也是他們兜著,輪不到梁遲徽。”邱太太胸有成竹的架勢,“別小看這位二公子,他才是真精明,不顯山不露水的,藏在親兄弟的后頭,手段陰狠著呢。”
邱太太話音未落,何桑的手機屏亮了,是梁遲徽的來電。
何桑死死盯著,一顆心七上八下的,混亂不堪。
黎珍老公說過,廣和集團的后臺是四大家族之一,暗中為馮志奎通風報信,他轉移了資產全身而退,又安排秘書做替罪羊,后來保釋了秘書出獄。
起初,她以為是梁紀深。
他六年前正好在市檢,風頭大盛,他出面開綠燈,保住馮志奎,是易如反掌的。
沒想到,黃彪也在市里任職過。
他是梁遲徽的親信,梁遲徽有任何吩咐,他一定會照辦。
何桑不愿對號入座。
但線索的確與梁遲徽有關。
一個那樣霽月光風、溫潤儒雅的男人,怎麼會和馮志奎勾結呢?怎麼會是罪大惡極的廣和集團的后臺呢?
何桑最終沒接電話,她不知如何面對梁遲徽。
是質問,是裝傻?
她仿佛陷入迷霧里,進不得,退不得。
梁遲徽在駕駛位瞥了一眼斷掉的來顯,握拳猛砸了一下方向盤。
昨晚,保安通知何桑給B棟的業主挪車,可那人根本沒有開車,梁遲徽駛出停車坪就察覺不對勁了,這會兒,他完全清醒過來,是哪里不對勁。
那個男人摸清了何桑是獨自在家,編造挪車的借口誘她下去。因此見到他很意外,還打聽是不是業主的男朋友。
梁遲徽懊惱至極,假如何桑出事了...
最致命是,他沒有顧江海的電話,倒是梁紀深在外省的人脈更廣一些,興許來得及趕在出事前調遣人馬,救下何桑。
他一路疾馳,駛向中海集團。
中海集團的分公司在京城,總部年初重新裝修過,位于省會的市中心,整條寬闊的柏油大道唯有這一幢建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