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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遲徽從老宅出來,先回了一趟碧溪公館14號院,提了一輛車,直奔金悅府。
冀省入春以來的第一場中雨,街頭巷尾灰蒙蒙,金悅府二樓的窗戶一片漆黑。
他停穩了車,解了安全帶,給顧江海打電話,要了邱太太的號碼。
邱太太在電話里說,何桑目前是住在金悅府,不過梁先生不太接受她,有隔閡。
梁遲徽握著手機,沒出聲。
“梁二公子,您和小何的照片滿城風雨,她最近也沒在話劇院上班了。”邱太太欲言又止,“梁先生險些和她散了,您身正不怕影子斜,奈何人言可畏啊,流言蜚語最無辜的不還是女人嗎?”
梁遲徽心平氣和說,“你一直照顧她,多謝。”
邱太太一怔,沒來得及回復,電話掛斷了。
這態度,哪里不對勁。
對她表達感謝,應該是梁先生出面名正言順,梁遲徽謝她照顧何桑,不大合情理。
瞧他這意思,似乎沒了結。
后面大概率要接著來往的。
......
十點鐘,醺黃的路燈下,傳來鳴笛。
梁遲徽調直座椅,睜開眼,黑色的紅旗L5駛入街口,泊在大門外。
大燈久久未熄,程洵先下車,徑直去院里,車尾籠罩在陰影中,車頭在光影中,劇烈晃蕩著。
梁紀深手臂從后座探向駕駛位,關閉了前燈。
幽暗中,車晃蕩得更激烈了。
何桑聽到粘稠的接吻聲,聽覺和觸覺的沖擊力齊頭并進在迸發,她感到骨髓深處一陣酥麻在流淌,她腳趾不由自主蜷起來。
梁遲徽一手點煙,一手搭在方向盤,風擋水淋淋的,空氣太潮了,雨刷剛刷完,又涂滿了白霧。
他索性降下駕駛窗的玻璃。
撲面的泥土味混合著青草味,熏得他眉頭緊蹙。
梁遲徽續煙續到第三根,紅旗L5的車門開了。
何桑披著一件男款外套,里面是吊帶背心,白色針織上衣疊卷在腰間,瑟瑟縮縮下車。
梁紀深皺了下眉,放慢步子,夜深人靜,聲音清晰可聞,“又矯情?”
她有哭腔,“我硌疼了。”
“我護住你腦袋了,撞不到車頂。”
“硌腰椎了。”
男人發笑,擁住她,掌心撫摸她的腰臀,“這麼嬌氣?是這里嗎。”
“下面。”
他揉尾骨,“這里?”
何桑嫌癢,拂開他的手,恰好路燈灑在她頭頂,她面頰緋紅,眼里噙著一汪秋水,“我不喜歡。”
“不喜歡什麼?”
“不喜歡車里。”
這一年多,他們一共在車里弄了兩次。
地下車庫那次,是他外地出差回到冀省的第四天,已經連續弄四天,他興致沒那麼高了,體力和時長屬于正常發揮。這次,是年會當晚截止今晚,他積攢了三天沒發泄,如同脫韁的野馬,顛得整副胸腔都在震顫,何桑只剩半口氣。
“這是你那晚在車里跳舞勾引我的下場。”梁紀深挨著她耳垂,情欲過后的喑啞,性感得令人發昏。
梁遲徽叼著煙,略仰頭,視線仍舊鎖定在那一處。
他口腔含了一大口煙霧,從嘴角,鼻孔,緩緩地噴出。
何桑跟著梁紀深邁進庭院,梁遲徽面目深沉吸完手頭的香煙,拋出車窗,掉頭駛離。
第123章 想生了?
何桑洗了澡回臥室,梁紀深也在外面浴室清潔完,倚在床頭看相冊。
“哪年的?”
她走過去,是她二十一歲和周宸的合影。
“中戲畢業匯演,我們年級的大劇《雷雨》,周宸演男一,我演女一。”
何桑伸手搶,梁紀深一躲,沒搶到。
他又翻了一頁,“有吻戲嗎。”
“話劇哪有吻戲啊...”
話音未落,梁紀深翻到《上海灘》的劇照,是她和一個陌生男演員的親臉照。
“那一次而已。”她氣勢弱了,“后來我們院長自己刪減吻戲了,怕你不樂意。”
“你們院長知道我不高興,你倒是不知道。”
梁紀深掃了她一眼,繼續翻。
“這張什麼時候。”
何桑踮起腳,沒站穩,整個人朝前撲,撲在他腿上,腦袋磕了他下腹,梁紀深倒抽氣,手扯住她頭發,扯開她,“沒吃夠?”
她額頭也磕紅,一邊揉一邊忍不住笑,“鞋底滑。”
梁紀深這下磕得不輕,臉都發白,“我看你是報復我。”
他拂開何桑手,揉了揉她前額,又揉她頭頂,“疼嗎。”
“疼。”
梁紀深在車里是真的兇悍,雖然掌心護住她了,可頂弄的速度太快,力道太大,偶爾沒顧上,她頭也撞了幾下車頂棚,撞得腦仁嗡嗡響。
黎珍交往了那麼多男人,果然了解男人。
吃一盤菜吃膩了,換個調味料,又愛吃了,一個固定姿勢,固定場所厭倦了,換個姿勢和場所,又重回激情了。
男人的生理視覺最現實。
何桑坐在梳妝臺前,摸索著瓶瓶罐罐,“你膩了嗎。”
梁紀深眼底漾起深意,“你膩了?”
“有點膩。”
“那你皮癢嗎?”
何桑托腮,食指掠過鏡中的他,“你會膩嗎。”
男人翻到最后,是自己的相片,處理公務的,球場交際的,在餐廳結賬的背影,泡溫泉的側影,還有他枕著辦公椅閉目養神,她悄悄在旁邊,舉著從觀眾席撿來的燈牌,在深夜偷拍。
梁紀深不露聲色,“你聽話就不膩。”
程洵將車停進車庫,又返回,直奔二樓主臥,何桑扭頭看他,他目不斜視走到床榻,“梁遲徽失蹤了。”
梁紀深望向他,“失蹤多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