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午逃出老宅的,姚文姬從梁董書房偷出的鑰匙,她承認了。”程洵百思不得其解,“梁遲徽去哪了呢?他沒去梁氏集團,也沒去碧璽公館。”
“他應該回去了。”梁紀深合住相冊,“你通知交管局,排查監控,找他那輛車。”
“梁董說您關機了,又打電話吩咐我找梁遲徽的下落。”
何桑明白,在梁紀深這兒,梁遲徽的名字很敏感。尤其「照片門」事件后,梁遲徽失蹤,她過問,顯得太關心,不問,顯得太心虛,仿佛在刻意回避他,里外不討好。
她干脆放下面霜瓶,起身走出房間。
程洵確認她離開,壓低聲,“宋小姐又絕食了一天,不肯吃藥,不肯輸營養液,曹醫生實在沒轍了。”
早晨提這茬,梁紀深沒理會,程洵也猜不準他什麼想法,不好答復醫院。
“我沒空去。”
“顧江海不敢拘押,宋小姐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,女警一進病房,她立馬尖叫,叫缺氧了暈厥昏迷,曹醫生已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了。”程洵一籌莫展,“我去南海灣安撫了宋小姐的母親,萬一她鬧到中海,又是麻煩。”
梁紀深系著睡衣扣,點了下頭,示意他出去。
何桑和程洵在樓梯口碰上,她笑著問,“程秘書,周太太的手機號可以給我嗎?”
他一怔,“胡濃濃?”
“我這里有一枚玉佛吊墜兒,和佛牌是一套,我忘了給她。”
程洵劃開通訊錄,復制了胡濃濃的號碼,發給何桑,“周太太性格不錯,沒有官家千金的嬌慣氣。”
“我們確實挺合得來。”
程洵走后,何桑回到主臥,梁紀深躺在床上按摩太陽穴,“聊什麼了。”
“我要了胡濃濃的手機號,打算再送她一個送子玉佛,我瞧她挺信這個的。”
何桑關了臺燈。
黑暗中,梁紀深摟住她,“送子玉佛?”
“中國有送子觀音,泰國有送子玉佛。”
男人悶笑,“靈驗嗎?”
“靈驗的,崔曼麗佩戴一年了。”
“懷了嗎。”
何桑一噎。
他胸腔回鳴,笑聲更大,“信佛不如信男人,男人不行,什麼佛也不行。”
她不吭聲。
梁紀深吻了吻她脖頸,“送子玉佛你也有,想生了?”
“不想。”她背對。
他扳正何桑,越是漆黑一片,他眼睛越是幽邃明亮,好像一個巨大的吸盤,吸引著所有跌入他眼睛的女人,一再陷落。
“想生不告訴我?偷偷請個佛。”
他喘息粗熱,熱得何桑渾身打顫,“我困了...”
梁紀深修長的手指剝她衣扣,“生嗎?”
她癢得彎曲,仰面笑,男人不逗她了,掖好被角,很快是綿長均勻的呼吸聲。
何桑睜著眼,睡意全無。
如果她回答生呢。
梁紀深會不滿意她的不識趣,還是會滿足她呢?
他不是輕易開這種玩笑的性子。
孩子的話題,在他的概念里,是慎重的,嚴肅的。
他曾經也說過,他的孩子絕不會是私生子。
要生,是名正言順的生。
......
梁遲徽抵達云海樓,是十一點。
云海樓是他名下的產業,不止在冀省,在北方也是頂級有名,諸如「十大俱樂部」「四大娛樂場」,云海樓是不在列的,不是沒資格入選,而是不屑。
梁遲徽二十五歲那年,從上一任老板手中買下云海樓,創下北方娛樂城的天價記錄,里面的裝潢精致到一個花瓶也價值不菲,貴賓包廂有一幅西洋裸女油畫,在法國盧浮宮展出過,是系列圖,一共四幅,梁遲徽便有兩幅。
一個穿紫色皮裙的女人在電梯門外迎上他,“梁老板,今晚有興致過來喝一杯?”
梁遲徽跨出電梯,拿打火機蓋勾她下巴,含笑審視,“倪紅,動刀了?”
“您是火眼金睛啊。”倪紅湊上前,“我豐唇了,嘟嘟唇。”
他不著痕跡撇開頭,后退一步,“我以為被哪個男人啃腫了。”
“您討厭——”倪紅在前面帶路,“約了哪位大老板啊。”
“黃彪。”
“黃老板啊。”她打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,側身讓行,“星期六馮老板來過。”
男人進門的腳步一停,“馮志奎?”
“您不接他電話,他想碰碰運氣堵您。”
梁遲徽抽了皮帶,攥在手心,抻出襯衣下擺,純黑的襯衫垂墜著,露出若隱若現的腹肌,他身材清瘦,肚臍那一處卻勃發,硬實,兩道腹溝深邃對稱,傾斜而下,匿入神秘的褲鏈內。
倪紅十年前見他的第一面,他在護城河邊騎摩托,綠色的哈雷,白色頭盔,干凈到反光的皮夾克,張揚帥氣,是一個性張力十足的男孩。
現在,他已是一個性魅力愈發濃郁的男人了。
她動過心思。
可惜,梁遲徽沒心思。
他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人,倪紅心里是沒底的。
這些年,各色各樣的,他都談過。
毫無規律可尋。
云海樓的女孩,他也接觸過兩三個,依然是不同類型,時間挺短的,不超過半個月。
倪紅暗示過梁遲徽,他半真半假的打岔了。
他分明花名在外,又極其難搞。
連倪紅這樣的老江湖,也云里霧里的。
“什麼酒?”
“賀蘭酒莊新訂的貨,其中一瓶是83年的,我封存了,等著梁老板開瓶呢。”
霓虹幫他脫了皮鞋,踩在羊絨毯上,梁遲徽從頭到腳沒了束縛,不那樣板正緊繃了,慵懶又松弛,更是清俊性感。
第124章 你和他好過沒?
他活泛著筋骨,“開一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