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紀深凝視她良久,穩步走過來,手指節觸了觸她臉蛋,“怎麼?”
何桑坐起,“你趕了一天行程,吃飯了嗎。”
“吃了。”男人脫掉外套,“梁氏出事了。”
何桑沉默。
他轉身,“你聽說了嗎。”
“聽說了。”
梁紀深抻平衣袖的褶痕,套上防塵罩,掛在衣帽間內,“聽誰說的。”
何桑沒隱瞞,“黎珍。”
“曾明威的太太消息挺靈通。”他面色辨不明喜怒,“我收到消息倒不如她及時。”
梁紀深坐下,將何桑抱在腿間,“她很關注梁遲徽。”
何桑心思混亂,又走神。
男人捏住她下巴,“是幫你關注的?”
她渾渾噩噩,“冀省不是傳開了嗎。”
梁紀深拇指摩挲她唇瓣,她涂了潤唇膏,唇色晶瑩粉嫩,他不是真計較她關注梁遲徽,只是逗一逗她,“沒傳開,小范圍。”
梁氏集團的公關部第一時間在壓消息,而業內,一部分不知情,一部分不敢過分議論。集團丑聞,梁家有重大責任,凡是姓梁的,全部會牽扯。但長子梁璟榮耀顯赫,不能牽扯他。包括梁紀深,鬧出三角艷聞,卻依舊是中海副總,并未降職,可見省里多麼欣賞他,他的根基多麼深了。
礙于老大和老三的特殊身份,圈子里還算平靜。不過,梁氏內部一鍋粥,中海集團也不太平,梁紀深作為中海的二把手,更是梁家人,肯定受殃及。這兩所集團,一個私企大鱷,一個省企龍頭,平時就在風口浪尖上,任何丑聞,捂是捂不住的。
何桑看著梁紀深,“對你有沒有影響?”
“影響不大。”他輕描淡寫帶過,摟著她,“自己琢磨什麼。”
“黃彪和馮志奎要是認罪了,會開庭嗎。”
“會。”
“會被包庇嗎?”
連梁遲徽也需要黃彪牽線,結識省里、市里和政圈沾邊兒的人物,黃彪這方面的人際網,是很豐富的。
梁紀深說,“不會,梁遲徽揭發的黃彪,沒有人和梁遲徽對著干。”
何桑點了點頭。
空氣中彌漫著沐浴后的清香味,男人埋在她脖頸聞了聞,又吻,“大白天洗澡?”
“我睡懶覺,出汗了,身上粘。”
“撒謊。”梁紀深抬起頭,吻她鼻尖,嘴角,“是不是濕了?”
何桑面紅耳赤,“不是...”
“昨晚滿意嗎?”
她不言語。
“我只顧自己,沒讓你爽,是我太壞了,今晚補償你?”
何桑推開他要上樓,梁紀深從后面拽住,他個子高,微微俯身,遷就她耳語,“給你親親?”
她臉紅得滴血,“我不...”
“為什麼不。”
何桑狠狠一擰胳膊,掙脫了他。
梁紀深這個人,樣貌和氣質分明都是一本正經的。偏偏調情的話又講得特別溜,講得過程也嚴肅,不輕浮下流,目光灼灼的,端方又矜貴。
男人喜歡女人的反差感,女人何嘗不喜歡少言寡語又禁欲自律的男人,在自己面前縱欲墮落的樣子。
第128章 我想再見一見你
傍晚,邱太太和胡濃濃來到金悅府,周坤開車送她們,在門口,他沒進院,透過柵欄和梁紀深打了個招呼,“我晚上有酒局,十點半來接濃濃。”
邱太太喜滋滋下車,“恭喜啊梁先生。”
梁紀深不咸不淡瞥她一眼,沒搭腔。
胡濃濃捅搡她,“中海風頭剛過,梁氏又惹麻煩了,你恭喜?”
“我是恭喜梁先生和小何重修舊好。”邱太太大聲喊,“不枉費我在冀省等了這麼多天——”
“你教她學點好。”梁紀深又掃了她一眼,“你折騰老邱的招數,少教她。”
“那怎麼是折騰呢?”邱太太惱了,“是情調,是閨房之樂。”
吃完了晚飯,邱太太嚷嚷著打麻將,她是麻將迷,一個月有二十天打麻將。
胡濃濃也嗜好這口兒,上流圈的闊太名媛沒有不愛玩牌的,越是地位高的,越是貪玩,在牌桌被眾星捧月,爭相喂牌,哄著贏。當然,是關系不熟的,純粹替自家丈夫應酬對方的丈夫,關系熟了,不考慮喂不喂牌了。
何桑一連輸了十幾輪,輸得泄氣了,“你不幫我...”
梁紀深喉嚨溢出輕笑,她牌品一向是不大好的,輸了生悶氣,“我幫你,她們不樂意。”
何桑猶豫打出二筒還是九筒之際,桌下儲物柜的手機忽然震動了。
她下意識一瞟,沒備注,是一串生號。
紅星劇院同事的號碼,她基本沒存,包括冀省的老東家,她只保存了院長和副院長的號碼,交情好點的同事,工作之余也盡量不聯系。
何桑習慣公私分開,矛盾少,省心。
不過,她一般會接聽。
“何小姐。”
這一句何小姐,刺激得何桑全身僵硬,耳朵仿佛觸電了,麻得她險些扔掉手機。
除了梁遲徽,再無人稱呼她何小姐了。
她咽了口唾沫,“黎...黎珍,你有事嗎。”
男人顯然也明白她的處境不方便,沒有多言,配合她,“有事,你在金悅府嗎。”
她舔了舔干裂的唇,伸手端茶杯,梁紀深也端杯子,手心正好覆在她手背,她驚嚇一縮,茶水灑了,梁紀深蹙眉,打量她。
何桑調整好,比劃口型,“是黎珍,在胎檢——”
梁紀深擦拭她手背的水,她皮膚太嬌嫩了。盡管水不燙,也是紅了一小塊,“毛毛躁躁的,她胎檢你緊張什麼?”
“女人早晚要經歷的...我上次陪她檢查,她抽血抽得哭,焦慮得睡不著。”
他表情緩和了,“那不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