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轉達老張,我在王鄉長家里養傷。”
梁紀深眉頭一蹙,“你不回梁家?”
梁璟睥睨他,“你管到我頭上了。”
鄉長這時拎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跨過大門,“梁秘,我特意去鎮里買的,下洼村沒值錢的東西,您缺營養哪行啊!”
他放在廚房里,一扭頭,看見梁紀深,“梁副總也大駕光臨了?我有失遠迎。”
梁紀深除了在中海集團有二把手的威儀,私下基本不擺架子,口碑是可以的,他主動握手,“我一個普通商人,不勞動您。”
“您是省企的總經理,論職銜屬于廳級,我的上級啊。”鄉長有些為難,找何桑商量,“梁二三夫人,劇團出車禍了,這慰問演出——”
“什麼?”梁紀深表情說不出的陰森,“你軍訓喊口號嗎。”
鄉長是個直腸子的實誠人,“梁秘沒告訴我到底是哪位公子的夫人...又怕稱呼何小姐不夠尊重,我實在沒法...”
“是我夫人。”他一字一頓。
第159章 喊老公
“原來是三公子的夫人。”鄉長客客氣氣握手,“您竟然不辭勞苦來我們皖西縣慰問演出——”
何桑伸手,梁紀深撇開鄉長,沒同意,“說歸說,別上手。”
鄉長憨笑,“禮節...禮節。”
他臉色一直不太好。
當初駐扎一線,深山老林窯洞石屋,匪徒藏哪兒,他去哪兒。無論多艱苦的條件沒抱怨過,早忘了梁家三公子的身份。
至于何桑,雖不是大富大貴的背景,何晉平好歹是個基層的小頭頭,她也衣食無憂,再后來他嬌養著,衣食住行統統是最好的,梁紀深實在舍不得她在這里吃苦。
“自己洗衣服了?”
他拉過何桑的手,骨節凍得發紅,下洼村地勢洼,雨后空氣濕潮,院外的墻壁都發霉長毛。
梁紀深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她,搓暖。
“睡哪?”
何桑揚下巴,“里面。”
梁璟正是從那扇門出來。
“和他睡一屋?”
梁璟和鄉長商量下洼村女性補助的問題,他耳朵尖,“你眼里是不是沒好人了。”
何桑急忙解釋,“梁秘睡左邊那一間,單獨有小門,出去是后院。我睡右邊,中間是吃飯的堂屋。”
梁紀深松了松衣領,“我洗個澡。”
“我屋里有桶。”梁璟收回視線。
“村里多少留守女性?”
“三十多個。”
“鄉里呢。”
“那數不清了...三百多個?”
“你問我?”梁璟表情嚴肅。
鄉長一哆嗦,也無奈,“上灣村有二十六個婦女,兩百多個光棍,她們膽小,搬到下洼村了。下洼村的女人外嫁,嫁個三五年又回鄉了,變數太大。”
梁璟皺眉,“凡是家中有老有小的,鄉里提高補貼,女人務農顧不上家庭,顧家庭干不了農活,擔子太重了,日子沒法過。”
鄉長齜牙,“沒錢啊...”
“我給你支個招。”梁璟沒忍住笑,“老三有錢。”
“三公子有錢,他肯捐我們鄉里嗎?”
梁璟眼色示意何桑。
鄉長醍醐灌頂,“明白!”
三公子挺寵這位未來夫人的,瞧她又是善良心軟的女人,她出馬,三公子一定買賬。
梁璟拄著拐去后院,“接下來是雨季,泥洪頻發,老三的錢先解決短期困難,我會和省里談談,工廠計件的零活由貧困婦女承包,下個月我安排婦科專家來皖西縣義診。”
何桑進西屋,梁紀深剛洗完,水灑了一地。
她抄起拖把拖地,“梁副總,我需要一筆錢...”
男人擦拭的手一頓,偏頭盯著她,“你喊我什麼?”
“梁副總——”
梁紀深打斷,掐她屁股,“欠收拾。”
何桑歪腦袋躲他,“你曾經警告我的,不許喊你名字,那我喊什麼?”
“什麼時候警告的?”
“年初。”
他坐下,“我放屁。”
梁紀深的身型維持得很棒,尤其是坐姿,腹肌的溝壑精干分明,胃口是平坦的,即使餐后也極少凸起。省企的老總哪個不是疊著贅肉,他沒有一絲發福跡象,何桑覺得,他輪廓的男人味更勝從前了。
“喊一句老公。”
何桑悶頭拖地,不搭腔。
“不喊?”梁紀深分開腿,大喇喇的慵懶,襯衣濕漉漉緊貼人魚線,褲子染了污泥,他清洗過,腰邊沒提上去,只提到臀胯處,略微松垮,那里若隱若現一片茂密。
“我需要一百萬。”
王鄉長說,一戶留守婦女每月補貼六百,四月到九月是暴雨災害期,補貼半年,一共300戶,鄉里賬戶有八萬的零頭,缺整數。
他焚了根煙,“鄉長找你的?”
何桑點頭,“你在窗戶聽見了嗎。”
梁紀深沒有聽墻根的嗜好,他是猜的。而且他猜是梁璟授意鄉長宰冤大頭的。
“行。”他精明,卻也沒計較,“以中海集團的名義,下發給鄉里的慰問金。”
今天下午有電視臺的采訪,顯然他來不及趕回總部基地了,皖西縣的錦旗送到公司,也堵一堵省里和董事局的閑話。
他拽過何桑,抱在腿上,“不把我的錢折騰沒了,你不解氣。”
“我也買了一箱衛生巾和內褲!”
“那值幾個錢?”
她振振有詞,“禮輕情意重啊。”
“你總是有理。”梁紀深笑了一聲,狠狠吻她一口,“喊一句。”
何桑別開頭,“你又沒娶我。”
“回冀省。”
她手莫名蜷縮住。
梁紀深挨近,吻了吻她耳朵,“回冀省可要喊了。”
何桑心口怦怦打鼓,她張嘴要問,一名中年男人風風火火掀門簾進來,“梁副總,公路坍塌得太嚴重了,我來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