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桑捏緊湯匙。
紀席蘭一邊抻上衣,一邊走向樓梯,“你堵得住悠悠之口就行。”
梁紀深面孔又冷了一分。
“延章,我替你放熱水,你解解乏。”紀席蘭停在階梯上。
梁延章看了何桑一眼,一言不發上樓。
餐廳驟然死寂下來,她偏頭,注視梁紀深,“你還娶我嗎。”
他皺眉,“為什麼不娶?”
何桑是期待他娶的,沒有女人不渴望為心愛的男人披起婚紗,走上紅毯,可又不愿他壓力重重,“梁家上下...”
“誰說的?”梁紀深吻她唇,吻回她后半句,“梁璟不是同意嗎?他最有分量。”
她舔了舔唇角,“梁秘同意嗎?”
“他同意。”梁紀深笑了一聲,“我夫人這麼討人喜歡?”
何桑推搡他,“芳姨在呢。”
他不理會,挨在她脖頸吸了一口氣,“我真是不放心,以后你陪著我上班。”
“不放心什麼?”
“我夫人魅力大,留在家我不放心。”
何桑噗嗤笑,“我才不是那樣的女人。”
“嗯。”梁紀深吻了她一會兒,廚房有動靜了,芳姐開門出來,他松開,衣冠楚楚坐好,“我不放心他們。”
芳姐收拾了梁延章那邊的餐桌,又詢問是否加熱,添新菜。
梁紀深揮手,芳姐退下后,何桑湊近,“他們?”
“所有男人。”
“我哪有那麼受歡迎。”
梁紀深看著她,伸手撫摸她臉,“你五十歲我就放心了。”
何桑笑得耳尖粉紅。
......
與此同時方京儒夫婦在商量訂婚事宜,紀席蘭很迫切聯姻,出于對女方的重視,將挑選吉日交給方家了。
方安意一直悶悶不樂,在方太太決定5月20訂婚,打算電話通知梁家,她爆發了,“我不訂。”
方太太沉浸在自己的設想里,“中式比西式好,訂婚宴,婚禮,回門宴,一律安排中式禮服。
畢竟梁璟的履歷特殊,梁家是京圈的傳統豪門...”她驀地醒過味,拔高音量,“你說什麼?”
方安意嚇一激靈,“我說我不喜歡梁紀深...”
“他品性樣貌這樣出眾,你不喜歡?”方太太不可思議,“那你喜歡誰?”
她咬著唇瓣,面頰羞紅,“我喜歡的也是梁家公子啊!不影響方家和梁家聯姻。”
“梁璟?”方太太嘆息,“他的確儀表堂堂,關鍵咱們搞不懂他心思,男人嘛,婚后知冷知熱疼你愛你的,他常年駐外,夫妻兩地分居,豈不是守活寡了?你隨他去國外,你是方家的獨生女,我們舍不得呀!他待你溫存體貼,倒還好,萬一情分沒了,他冷落你,你遠嫁舉目無親。”
方京儒同樣不贊成,“梁璟不行。外交談判他是好手,感情婚姻他一竅不通,你嫁給他受盡委屈,你要捧著他,哄著他,這像話嗎?”
“不是梁璟!”方安意跺腳,“是...梁遲徽。”
第168章 攜夫人出席
方太太猛地站起,“安意,你瘋了吧?那個浪蕩子玩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男人都多!”
方安意渾身緊繃,脾氣一貫軟綿綿的她,今天寸步不讓,“從來沒有女人罵他渣,證明他對女人好!他三十四歲了,我不介意他有情史,他過往的情史和我有什麼關系?”方安意不甘示弱,“他一表人才商界翹楚,你們憑什麼反對!”
“造孽啊——”方太太癱在沙發上,“京儒!”
方京儒也急得按捺不住,“荒唐!他城府陰毒心狠手辣是業界公認的,你窩窩囊囊的性子,你駕馭得了他嗎?他啃得方家骨頭不剩!”
方安意委屈哭,“我駕馭得了梁紀深嗎?”
“他是正派人,必須顧忌身份,起碼周全妻子的顏面,尊重岳父家。
梁遲徽是商人,不受約束,光明正大和外面的野花打得火熱,你忍嗎?”
梁遲徽怎會是那種人呢?
劉家的小公子輕浮,什麼大胸啊,睡女人啊,他根本不搭腔,專注打球,認真又迷人。
甚至劉幺兒戲弄她、揣測她尺碼的時候,梁遲徽會呵斥,分明是紳士君子。
“我不信!”方安意只相信自己的眼睛,“他能力出色,外界嫉妒他,所以詆毀他。爸爸清廉英明,同僚不是也誹謗過您嗎?”
方太太崩潰得差點厥過去,她咽下速效救心丸,靠在方京儒懷中,回房休息。
紀席蘭的電話是深夜十點鐘打來的。
方太太稍有好轉,有氣無力的,“我有事和你講。”
“我先講吧。”紀席蘭難以啟齒,“我那混賬兒子...”
“不不不!”方太太也尷尬,“怪我們太驕縱安意了,她任性,三公子的條件沒得挑,我是一萬個滿意的。”
紀席蘭很精,頓時不言語了,聽方太太的下文。
“安意平日老老實實的,不接觸男人,我猜是竹苑那場飯局,梁遲徽長得英俊瀟灑的,安意的魂兒被他勾了。”
紀席蘭心口一咯噔。
原來方安意相中梁遲徽了。
對于二房,是天大的喜訊。
對于她這房,無疑是滅頂之災了。
方京儒前途似錦,方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在文化界也有威望,逢年過節市里的人物登門探望,看似方家高攀了梁家,實際上,是平嫁平娶。
如果姚文姬的兒媳婦是方安意,現在梁遲徽是弱勢,未來他要甩梁紀深一大截了。
“方太太,你反悔了啊?”
“我不想反悔的,我巴不得安意嫁三公子。但她這次太倔了,我和京儒也無能為力,難道拿刀逼著她嫁?”
紀席蘭看著古董架上的蕃花鎏金時鐘,秒針一圈圈轉著,滴滴答答的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