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紀深笑意愈發大,攬住她,手指輕輕拍了拍她腰窩,“準備晚餐了嗎。”
“在鍋里溫著,等梁董回家。”
男人又揉了揉她肚子,“自己先吃點。”
“長輩不入席,我哪能偷吃啊。”
何桑掰開他手,退出會客廳。
蔣副總也收回視線,“再漂亮的花瓶,看久了照樣膩,女人最重要是伶俐識趣。梁總娶妻,娶賢惠不娶美色,領導中海集團必然也慧眼如炬,我們是跟定您了。”
何桑關上廚房門,開小火,煨著藥膳。
以前梁紀深是二把手,權力有限,責任也有限。如今是一把手了,負責整個中海集團的興衰,不安插自己的心腹。萬一內部出亂子,是他背鍋,挨處分。
混政圈,有本事有口碑,不合群,下屬也敬畏。混商界,不能光桿司令,下屬會聯合架空。十幾個部門,上百名高管董事,把控著冀省一多半的項目,以及工程競標的渠道與價格,下屬各懷鬼胎,販賣商業情報,集團的損失不可估量。
梁紀深擔負著保護公家財產,給省里創效益的職責,他不得不入鄉隨俗,舍棄單打獨斗,玩商場制衡那一套手段。
蔣副總和范經理是他一手提拔的。一個在商務部,一個在財務部,他籠絡了這兩人,基本扼住了集團的命脈。
高管撈不到油水了,怨恨使絆子,他們也怕梁紀深位高權重,心態飄了,聽信小人讒言。甚至怕他的夫人被收買,吹枕邊風。
四大家族的周家之所以衰敗,就是周夫人貪財。周氏集團當時有兩撥勢力,一撥好的,一撥壞的,壞的那撥派出各自的太太,喂周夫人糖衣炮彈。
錢,珠寶,美男,輪番陪她瀟灑,討好她,周夫人淪陷后,太太團開始賣慘,打友情牌,栽贓擠兌那撥好的,慫恿她主持公道,結果好的垮了,壞的上位,差點掏空了集團。
蔣副總和范經理今天到老宅匯報工作,實際是探一探何桑的底細,業界人盡皆知梁紀深寵她,寵得沒底線,她的「私房話」絕對管用。
這些商場的老油條,見多了名門閨秀、權富太太,究竟什麼貨色,逃不出他們的眼力。
何桑安分樸素,不浮躁,他們跟隨梁紀深沒有后顧之憂。
八點鐘,梁延章打來電話,在回老宅的路上。
他們起身告辭,梁紀深親自送出門,進入廚房,從后面摟住何桑。
她下意識掙扎,掙扎得過于激烈,梁紀深皺了下眉頭,“怎麼了?”
一聽是他,何桑不掙扎了,“你嚇我一跳。”
“膽子這麼小,我不放心你自己在家。”男人重新摟住她,“我帶你去公司上班。”
何桑抿唇笑,“可以帶家眷嗎?”
“家屬不可以。”梁紀深貼著她,“員工可以。”
“我適合什麼崗位?”
“保安。”
她不高興,“有女人應聘保安嗎。”
梁紀深悶笑,“保潔?”
何桑耷拉小臉兒,“藥膳燉好了,你起來。”
“保潔組長行不行?”他笑得止不住,“你管她們。”
“糊了!”她屁股一撅,撞開梁紀深,“燉了一下午的。”
男人掀開瓦罐蓋,俯身聞了聞,“夫人的手藝,我私藏可惜了,應聘食堂阿姨怎樣?”
何桑墊住隔熱布,剛要端起湯罐,梁紀深拽住她,替她端。
“燙傷沒好,再燙一次?”他表情嚴肅,“老實站好。”
她靠著灶臺,窗外漆黑,燈晃得迷離,
都說梁紀深脾氣大,尤其在辦公期間,下屬犯錯疏忽,或者合作方爽約,原本不是大事,駁回整改,延遲個日期,是有解決余地的。
偏偏他較真,完全不留情面,當場發飆,搞得老張也發怵他的倔勁兒。
何桑記憶里,梁紀深挺直男的,他不愛笑,不懂浪漫,相處顯得冷淡,倒是沒沖她發過脾氣,沒動過手。曾明威就對黎珍動過手,和秘書的短信太曖昧了,黎珍質問他,他不耐煩,推了她一跟頭。
梁紀深即使喝醉了,也保持最后的理智,不罵臟字,不動手,除了歡愛偶爾控制不好力道,作為男人,方方面面對女人沒得挑。
在外叱咤風云,說一不二,在家溫和遷就,包容度高。
何桑望著他,“我當公關。”
“公關誰?”
“客戶。”她仰起頭,廚房溫度熱,她面頰粉撲撲的,“辛欣不是公關經理嗎?這個職位和你最親密了,她在你副駕駛塞過絲襪。”
梁紀深憋住笑,立在她面前,“翻舊賬是吧。”
他余光無意掃過消毒柜的臺面,擱著一粒貝母扣,昏黃的壁燈照射,分不清是黃是白,卻分得清是白蝶貝,梁家只有梁遲徽的襯衫用白蝶貝。
梁紀深猜到何桑為什麼反常了。
“梁遲徽來過?”
她一僵。
男人許久沒再出聲。
何桑轉身。
梁紀深目光幽黯,“他抱你了?”
第197章 誤入她的房間
“沒有抱!”何桑擔心他誤會,“我在廚房煎玉米餅,他沒待多久,和方小姐出門了。”
梁紀深一言不發,將扣子塞回口袋。
她挨近,呼吸噴在他下頜,“梁總吃醋了?”
“梁太太魅力四射,男人惦記你。”梁紀深捏住她臉,她現在胖了點,手感軟軟滑滑,不似最瘦的時候,一捏是腮骨。
何桑攥住他手腕,搓搓掌心,他紋路粗糲,繭子又厚了,常年握筆,翻文件,各種體能訓練,磨得糙了,“二哥不是那種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