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桑扭頭就走。
經理拍了拍他肩膀,“我在錢莊見識得多,無論男女,只要你沒錢了,平時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,關鍵時刻一眨眼沒影兒了,現實著呢。”
梁紀深鐵青著臉,沒出聲。
經理的話,他一個字沒入耳,他滿腦子是何桑太磨人了,又壞,又辣,風情萬種的,不符合她年紀的熟韻味道。
她總是出其不意的,在一個特殊的情景里,充滿爆發力的,給他新鮮的體驗,持久的感受。
沒有平淡期。
梁紀深不禁發笑。
梅姐的辦公室在閣樓,也屬于二樓,和趙太太的酒窖相似,搭建了內二層。不過比酒窖寬敞,再高出一米,閣樓又劃分出東南北三個房間,長條形的走廊,正北的房間是辦公室。
過道冷冷清清的。
“梅姐,錢莊的女客戶多嗎?”
“有十四位吧。”她打開門鎖,“女老板不如男老板的膽子大,借三五百萬而已,服裝啊,醫美啊,投資也小。男人的賭性兇,起碼要借千萬的。”
“你們缺員工嗎?”何桑半玩笑,“干脆我應聘,這行暴利吧?”
“在男人身邊養尊處優慣了,你干不了我們這行。”梅姐是警惕的,一提暴利,避而不答。
何桑繼續套近乎,“他的錢在他前妻手里,我撈不到什麼實際東西。”
辦公室飄出檸檬清新劑的香味,這間屋沒窗戶,V型屋脊,氣氛壓抑。
梅姐調亮了壁燈,“你脫外套,脫鞋。”
何桑照做,趁機瞟四周,辦公桌上擱著一枚「龍頭蓋」的銅制打火機,造型復古。
她心口一跳。
市面上基本是金屬和塑料的,工藝精美的價貴,又華而不實。由于少見,所以何桑記憶深刻,只有梁遲徽的打火機是這款。
何桑莞爾,“你們經理有對象嗎?蠻帥的。”
“經理未婚。”梅姐關手機,又索要何桑的手機,封在袋子里,防止拍照錄音,“我們老板更帥,也未婚。”
“你接觸過?”
“我沒有當面接觸過,那天聽保安形容老板高大英俊。”
梅姐用檢測儀從頭到腳掃描何桑,確認沒有錄音筆和針孔攝像頭。旋即走進里間,鼓搗了一陣,保險柜緩緩開啟。
柜子是嵌入墻壁的,鈔票碼得整整齊齊。
“這里是四百七十萬,你們簽合同,當天提款。”
何桑溜達了一圈,“客戶新還的利息是吧?”
“是。”梅姐指著,“底下有二十萬美金,二十斤金條,是老板的錢,你們要也成。”
這個數...
是趙太太「賄賂」梁紀深的贓物。
開箱前,她親口交代的,只是開箱后贓物不翼而飛了。
錢莊是梁延章的?
第234章 暴露
梅姐催促,“哎?你要不要?”
何桑一激靈,回過神,“不要美金了。”
回到二樓大廳,梁紀深和經理正在交涉拿秘書的身份證簽約,本人麻煩大,不方便簽。經理不同意,錢莊的要求是公司法人簽署,會對外保密。
她走過去,梁紀深看向她,“有問題嗎。”
“沒問題,錢莊一天回籠的利息有四百多萬,保險柜和小銀行一樣。”
經理笑,“在北方,我們是最大的地下錢莊,銀行破產了,我們也不會破產。”
梁紀深不露聲色挖坑,“40%的年利率,我秘書簽合同,談不談?”
經理當場拒絕,“違法哪行啊!35.98%是上限,我們正規經營。”
“我回公司和邱總商量商量。”梁紀深站起,收下經理的名片,“再聯系你。”
經理和梅姐送到樓梯口,沒下去。
一樓不少客人買茶葉,也有不少西裝革履的男子行色匆匆,直奔二樓。
這家錢莊在本市相當出名。
前腳出門,何桑后腳邀功,“我演得好嗎?”
梁紀深臂彎摟住她腰,襯衫袖卷至肘骨,猶如銅墻鐵壁,結實堅硬,“還行。”
“梅姐很精的!”何桑委屈,“除了我,換個人肯定露餡了。”
“是嗎。”他偏頭,止不住的笑意,“你這麼厲害?”
途經一輛面包車,梁紀深余光一掃,車里有人,副駕椅放平了。
他岔開話題,“餓不餓?邱太太煲了海鮮粥,回去正好喝。”
“邱先生腸胃炎,吃得了海鮮嗎。”
梁紀深俯下身,吻她嘴唇,小聲說,“專門為你煲的,你演戲辛苦了。”
......
辦公室的對面掛了巨幅書法,畫卷很長,很寬,掀開書畫,一扇門映入眼簾。
四四方方的屋子,窗簾拉得嚴實,只擺了桌椅和折疊床,空間昏暗又緊湊。
清瘦的男人斜靠在椅子上,手指節瓷白修長,翻著賬本。
經理反鎖門,“老板,按照您的吩咐,辦妥了。”
撂下賬本,露出一張更為白皙的臉,眉目潤朗,鼻梁窄挺,下頜棱角不凌厲,線條的深淺恰到好處。
大約是熱,男人額頭有細汗,漫不經心擦拭,“他演技行嗎。”
“演得不錯。”經理評價,“三公子不愧當過一線臥底,臨危不亂,風采卓絕。幸好您猜到他會親自來一趟,否則我無法識破他。”
“那也無妨。”梁遲徽丟掉紙巾,“錢莊雖然踩線了,但不違法,老三沒轍。”
“何小姐演得也好。”
梁遲徽揚眉笑,語氣溫和,“騙過其他人了?”
“反正梅姐相信她了。”經理贊不絕口,“三公子識人,是不走眼。”
梁遲徽雙手摁在玻璃上,望向樓下,西郊地勢幽僻,到處是空地,這會兒是午后,陽光籠罩在一男一女的背影,煞是好看。
何桑入戲深,演上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