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而久之,何桑也習慣了,睡前關空調,在車上睡也關暖風。
他去洗手間擰了一條毛巾,擦干凈腳,撓了撓她腳底。
何桑嫌癢,敏感得很,整個人仿佛一朵含羞草,蜷縮起來。
梁紀深笑著擦手,疊好毛巾,顧江海瞥了一眼,“她擦腳,你擦手,不臭?”
“女人臭什麼?又不是男人。”
“我老婆汗腳。”
梁紀深也瞥他,“那是你老婆臭,何桑不臭。”
他樂了。
“我傍晚回冀省。”
顧江海點頭,“1億多的窟窿填完了,你麻煩沒那麼大了,不過供貨商沒有逮捕歸案,明鑫集團依然有詐騙嫌疑,案子沒徹底了結,要求你回來,你必須無條件配合。”
“我清楚。”梁紀深鋪開毛毯蓋在何桑身上,又拉窗簾遮陽光,“這個供貨商幕后有高人指點,想要讓案子升級,區局抓不到嫌犯,后面市局肯定出馬,輿論鬧大了,業界會非常關注。咱們以為抓到他可以洗清嫌疑,事實上他也許反咬我一口,指控我和老邱是主謀。他無論如何也是詐騙罪,判刑是板上釘釘了,又何必供出真正的幕后。”
“供出幕后減刑,誹謗罪加一等!”顧江海火冒三丈,“坑你錢沒什麼,毀你名譽可太陰險了。”
梁紀深彎腰,抬起何桑腦袋,將壓住的長發捋到枕頭邊緣,“幸好沒領證,牽連不了她,案子再晚發生一天,領了證,一旦我這次自身難保了,她也撇不清。”
顧江海說,“我覺得你二哥沒必要下死手,你以前樹敵多,不排除仇敵咽不下這口氣,背地里陷害你。”
“梁遲徽并非對我下死手,他和梁延章一樣,希望我被罷免中海集團總經理的職務,沒權沒勢的消沉一陣。
過幾年,省里重新器重我,我好不容易東山再起,一心搞業績,創效益,沒精力再追查廣和集團的陳年舊事了。”
顧江海倒抽氣,“看來廣和集團的水太深了,梁家不惜暴露錢莊,也要掩護廣和。”
梁紀深站在臥室外面的走廊,“梁延章和梁遲徽未必是同一艘船,現在梁延章信任他,可他有二心。他通過錢莊暗示我查錯方向了,梁延章是幕后的大人物,他只是跑腿的。”
顧江海糊涂了,“真相呢,是查錯了嗎?”
“我不確定。”梁紀深神色凝重,“梁遲徽心機深不可測,遠勝過梁延章。他要繼承梁氏集團,所以討好梁延章,說得通。但我感覺他是要報復,如果他企圖報復梁家,有兩種可能,第一種,梁延章從一開始就上鉤了,廣和,錢莊,實際操控者是梁遲徽,梁延章是名義上的傀儡。萬一出事了,梁遲徽轉移所有的資產,然后梁延章背鍋。第二種,梁延章在幕后操控,梁遲徽是實施者,兩人合伙,梁遲徽暗中搜集了不少證據,時機一到,他會公開。”
顧江海連連稱奇,“基因這東西,不服不行,梁家簡直是一窩老狐貍。”他頓了一秒,“你們三位公子家世顯赫才貌雙全,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前半輩子活得不快樂吧?”
梁紀深側臉陷在一片陰影里,無聲無息的。
“我理解你為什麼喜歡小何了,這姑娘不和你玩花招,讓你安心,你太累了。”
顧江海拍了拍他后背,和邱先生夫婦打完招呼,坐警車回局里。
......
紀席蘭的寶馬X7駛入老宅,梁延章的車位是空的。
車庫里只有姚文姬的寶馬X6。
她是處處壓姚文姬一頭。
姚文姬開6系,她立馬訂購了新上市的7系,上星期六,姚文姬在東城的美容院做護理,她在隔壁的西餐廳吃飯,特意把車停在X6的旁邊,一輛最新款,一輛老版,同伴孫太太看到了,說姚文姬是昨日黃花,她是風華正茂,一直哄她高興。
她美滋滋的。
論美貌,身材,紀席蘭自知輸了,姚文姬是天生麗質的原裝大美人,可她是梁延章的現任,姚文姬是前妻,兒子的勢力又更勝一籌,這是她盛氣凌人的底氣。
紀席蘭推開大門,蓉姐沒迎接她,在廚房燉燕窩,她火氣「蹭」地竄上來。
繞過屏風,客廳里,姚文姬腳踩在沙發扶手,涂指甲油,“蓉姐,燕窩燉好了嗎?我愛喝燙的,千萬別晾溫了。”
蓉姐從廚房出來,經過紀席蘭,她截住,“什麼燕窩啊?”
“血燕。”
紀席蘭掀開盅蓋,“梁家的鍋,梁家的食材,外人沒資格吃。”她一松手,蓋子碎得四分五裂。
“倒掉。”
蓉姐傻了,“夫人...是二公子買的燕窩,一共兩份,也有您的一份。”
“小恩小惠。”紀席蘭不領情,“我堂堂梁夫人,我兒子是龍頭企業的老總,我缺一碗燕窩嗎?”
姚文姬輕笑,沒和她計較,“蓉姐,你撂下吧,辛苦了。”
蓉姐剛撂下,紀席蘭抄起茶杯,在燕窩里潑入半杯剩茶,她心情大好,抻了個懶腰,“上樓補一覺。”
“站住。”
第236章 離婚
姚文姬穿好鞋,一步步逼近她,“你是不小心,還是成心的。”
她趾高氣揚,“不小心怎樣,成心又怎樣?梁家的地盤,我為尊。”
“首先,在梁家,是翁瓊和梁璟為尊,二房三房沒區別,都是續娶的填房。
最后,梁延章名下的房子,車,你名正言順有一半,可老宅不是你的,梁家的規矩,祖產和信托基金由兒女繼承,長子分六成,其余兒女分四成,老二和老三是平分,我在三樓,是遲徽的地盤,你廢什麼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