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到今天的下場,是你逼我的,不是我始亂終棄。”
“延章...”紀席蘭面色青白,“沒有商量余地了,非要離婚了?”
“商量什麼?”客房門拉開,梁紀深帶著何桑出來,“勉強湊合是互相折磨,父親一把年紀了,肩負著梁氏集團的重擔,您作為梁家的夫人,一無助力,二不賢良,攪得家宅不寧,大哥和二哥在外也不安心。”
梁遲徽目光落在他襯衫的嫣紅,“老三流血了?”
“小擦傷而已。”他遞出一盒煙,“二哥從哪來。”
“公司。”梁遲徽叼出一支,梁紀深摁下打火機,隔著躥升的一縷火光,四目相視,“發生什麼大事了,殃及了你受傷。”
梁紀深自己也點燃一根煙,“二哥匆匆趕回,不就是看熱鬧嗎?何必問我呢。”
“是巧合。”梁遲徽面無表情吹出煙霧,“老宅的傭人要麼是翁姨的陪嫁,要麼是紀姨的親信,誰會給我通風報信呢?”
“老二!”姚文姬呵斥他,“老三公務多,難得回家一趟,你是二哥,度量大一些。”
程洵這時拎著禮品盒進來,撂在儲物間外,“姚夫人,梁先生從外省訂購了中藥補品,對癌癥的術后治療有輔助作用,是老專家配置的,這位中醫專家退休八年了,輕易不出山了。”
姚文姬很客氣,“老三,你又破費了。”
“應當的。”梁紀深同樣恭謹客氣,“算是向姚姨賠罪了。”
“我在老宅養病,延章和席蘭的確不方便,席蘭有不滿,我沒怨她。”姚文姬吩咐梁遲徽將禮品送上三樓,“我下個月搬到郊區的莊園了,席蘭也踏實了。”
她轉身,勸慰梁延章,“席蘭千錯萬錯,她教導撫育了老三,是梁家的大功臣。
家族體面,母親的身份體面,老三在業界的腰桿子才硬,你們老夫老妻了,離得不體面,影響兒子和企業的名聲。”
“多謝姚姨考慮周全。”梁紀深打斷她,“我在業界憑實力扎根,其他人無法勝任的職位,我能勝任。父親和母親離婚,影響不了我的名聲,只有我自己離婚,影響得了我。但我只要結了婚,萬萬不可能離婚。”
姚文姬瞇起眼。
“不勞姚姨記掛我了。”梁紀深語氣耐人尋味,“您養好病,身體健康是當務之急。”
始終沉默的梁延章開口,“既然老三同意,咱們離了吧。”
他這念頭,已經萌生十來年了。
礙于老三在商場的地位凌駕于他之上,他不敢提。
真惹惱了老三,他是扛不住的。
梁延章并不在乎紀席蘭一年花幾千萬,他在乎她顧不顧家,適不適合賢內助。她和前兩任夫人不一樣,翁瓊是名門閨秀,姚文姬是女明星,他娶她們。一則娶家世顯赫,二則娶美艷絕倫,紀席蘭完全不沾邊。四大家族的女人,凡是美貌優勢嫁進門的,個個兒是石破天驚的艷麗,學歷也高,六七分的樣貌根本不夠門檻兒,梁延章娶她,無非娶她柔情似水,相夫教子,安安分分的。
她初期偽裝得好,生下梁紀深之后,漸漸暴露本色了。
老鄭拿來兩份協議書,放在茶幾上,“老宅價值四個億,一半是大公子的,二公子和三公子共同持有另一半,四合院一套,是大公子繼承。家族基金有九個億,三位公子平分,剩余是公司的股份,具體市值需要律師團評估,以及普通房產和七輛車。”
梁延章擰開筆帽,在財產分割的地方填寫明細,“梁氏集團的股份暫時不分割,我退居二線再議。廣寧路、霞云道的兩套別墅,分給紀席蘭,加四輛車。”
梁遲徽喝了一口茶潤喉,“我沒意見。老三呢?”
“霞云道的王府一號是冀省最貴的住宅,父親給了三房,二哥沒意見,我當然更沒意見了。”
梁延章大筆一揮,簽了名字,扔給紀席蘭。
她泫然欲泣,望向梁延章,“我們夫妻一場,終歸有情分...霞云道的房子要重新裝修,我先住在老宅,等那邊收拾好了,我馬上搬。延章,你容留我一段日子。”
“隨你。”梁延章這方面多少有氣度,“明天領離婚證。”
紀席蘭啜泣著。
“先不公開,老三回中海集團準備一下。”
梁紀深點頭,“是。”
簽完了離婚協議,二房三房各自上樓。
姚文姬反鎖門,“你怎麼回來了?”
“我得知老三回冀省,猜到他會有大行動。”
她氣定神閑,“紀席蘭腦子蠢,可不至于當面辱罵梁延章,激怒他有什麼好處?果然是老三的主意,三房這是和梁家撇清關系了。”
梁遲徽攙扶她坐下,又端了一杯水,“老三精明,有他護著,您動不了紀席蘭。”
“我自有辦法。”姚文姬接過水,“你盡量對老三手下留情,這孩子不容易。自從他調查廣和集團,梁延章戒備他,有意設局坑他,紀席蘭拖累他,中海集團又孤立他,他也可憐。”
梁遲徽佇立在那,很敷衍,“好。”
自己生的兒子自己了解,姚文姬瞥他,“我明白你不平衡,梁璟幼年恨我入骨,他是大哥,打過你罵過你,你是為我承受的。紀席蘭母子得寵,你在長房和三房的夾縫里生活,你討好長房,紀席蘭懷疑你和梁璟聯手欺負老三,所以私下虐待你。
你討好三房,她有親生的兒子,豈會搭理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