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接受何小姐是皆大歡喜,她和三公子蜜里調油,您也拆不散。”蓉姐俯身,小聲嘟囔了兩句,“您馬上抱孫子了。”
紀席蘭推搡蓉姐,“老三的房中私密,你不要和芳姐講。”
她叮囑完,低頭喝粥。
沒想到老三一派正氣凜然鐵骨錚錚,如此體貼女人。
她一向是服務梁延章的,梁延章連溫存也少有,對姚文姬什麼樣,她不了解,估計比她待遇好。
畢竟姚文姬把他吃得死死地。
愿意親熱一番,對梁延章都是恩賜,他當然鉚足勁討好。
紀席蘭瞬間沒胃口吃飯了。
......
何桑九點鐘跟著梁紀深上車,去西城的游泳館。
胡濃濃要學游泳,纏著周坤教她,恰好周坤的父親有一份市里的紅頭文件交給梁紀深,比正式下達提前了一星期,是內部文件,委托周坤轉交,索性約在游泳館。
去游泳館的路上梁紀深聯系了顧江海,推遲半天回外省,顧江海知道他在冀省的事務多,也同意了。
到達館外,周坤的車泊在停車坪的南邊,梁紀深停在旁邊。
進大堂,胡濃濃在休息區揮手,示意他過去。
梁紀深坐下,看著穿浴袍的周坤,活泛了幾下手腕,“什麼消息?”
周坤扔出一個檔案袋。
他抻出文件,一掃封面的標題,“全省地皮暫停競標?”
“對,大規模整頓。”周坤翻到最后一頁,“2010年至今,有十五家企業涉嫌商業違規、競標內定,廣和集團連續三次登榜。護城樓坍塌是廣和最出名的工程。但不是唯一的豆腐渣工程,旗下項目質檢有一半不及格,一旦返工重建,又撈一筆油水。”
何桑沒理解,“重建需要追加投資,成本大,是賠錢了,為什麼會撈一筆油水?”
“廣和集團不是獨立承包項目,是與合作方共同投資,馮志奎負責一輪投資,合作方負責二輪。一輪的投資合同標注三千萬,其實花了三百萬,驗收不過關,重建費算在二輪投資里,依然是三千萬,合作方掏腰包。馮志奎拿這三千萬去重建,他一輪投資剩下的兩千七百萬,揣回自己口袋了,每一單工程,全是空手套白狼。”
何桑驚愕,“合作方不懷疑嗎?”
“懷疑啊,報警嗎?取證,凍結,查封,開發商的口碑搞臭了,大樓也賣不出,虧慘了。合作方想回本,想賺錢,只能自認倒霉,降低影響。”周坤贊嘆,“廣和集團的幕后老板是真正的高人,他清楚商人最畏懼什麼,蛇打七寸,借著廣和集團的殼子,在商場大殺四方。”
梁紀深合住文件,他愈發覺得,梁延章沒這麼大的格局。
老一輩在名利場打江山,是有真東西的。可時代不同了,如今的商場是新貴獨領風騷,中海集團的董事哪個經驗都勝過他,照樣是他下屬了。
空手套白狼的玩法很像梁遲徽的手段。
既陰毒,又有魄力。
第241章 你命好
周坤奇怪,“廣和集團的案子六年前了結了,為什麼又卷土重來了?你去年調查毫無收獲,馮志奎今年突然栽了,集團所有罪名接二連三曝光,這位神秘的大人物比你牛啊。”他調侃的語氣。
梁紀深抄起他的煙盒,沒抽,在手里擺弄著,“梁遲徽重啟的,你不知道?”
“我知道。”周坤指胡濃濃,“梁遲徽警告濃濃不要插手。”
“周坤!”胡濃濃捂他嘴。
何桑望向她。
氣氛莫名地凝滯住。
胡濃濃心驚膽戰,好在何桑沒逼問她,望了她一會兒,便收回視線。
梁紀深掃了她一眼,也沒問。
周坤收起文件,“宋禾判了七年,宋家打算保外就醫,她心臟病是吧?先天的后天的?”
“她沒心臟病。”梁紀深松了松皮帶扣,“她是記憶創傷,每年入冬病情最嚴重,請了心理醫生,沒效果。”
何桑想起,他年底有一陣不回家,正是11、12月。
辛欣說他是陪著宋禾。
具體陪她干什麼,沒說。
“什麼創傷啊?”周坤沒聽他提過,張氏集團的太子爺張承業也追過宋禾,她真有什麼病,瞞不住。
那段日子梁家和張家斗得水深火熱,張承業一門心思給梁紀深戴綠帽子,他那群狐朋狗友到處揚言,姓張的男人比姓梁的男人魅力大,是梁家的克星,張家父子睡了梁家父子的女人。
可惜宋禾沒瞧上張承業,嫌他丑。
周坤有耳聞,宋禾纏梁紀深纏得緊,出差也要跟著。尤其他在酒店房間和女下屬談公務,她總是借口送吃的喝的,進屋晃來晃去。
他一直忍耐,正因如此,周坤感覺不對勁。
梁紀深對女人寵歸寵,底線是不容挑釁的,公事打擾他,他百分百翻臉。
周坤一度懷疑宋禾攥著他什麼把柄。
“我在邊境遭過埋伏,你忘了?”梁紀深解襯衫扣,提醒周坤,“和外界失聯那次。”
周坤一拍腦門,“死的是宋禾他爸?”
男人嗯了聲。
那次是梁紀深職業生涯最危險的一次任務,和暴徒面對面對峙,拼手速,梁紀深畢竟不是刑偵專業,手慢了,暴徒一槍射出,他躲進窯洞里,流彈擊中了石墩,也擊穿了宋成的脾臟。
宋成是警方的向導,那片地界挨著原始森林,蛇蟲毒蟻多,還有懸崖峭壁,歹徒曾經做過伐木工,熟悉環境,手上又有人質,警方是落于下風的,宋成負責引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