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老爺子在港城下達「追殺令」,不整垮梁家,誓不罷休。
殊不知梁延章是金融奇才,又擅于拓展人脈,梁氏集團早已不是翁家可以撼動的地步了,幾番交鋒,翁家沒占上風。白眼狼女婿無情無義,寵愛的女兒又紅顏薄命,翁老爺子急火攻心一場大病,翁瓊的大哥繼位。
翁家長子是自幼培養的繼承人,家族利益至高無上,他全面撤手,不再與梁氏集團為敵,在港澳、京圈和冀省放出消息,翁家遭受巨大的金融危機,移民美國,從此銷聲匿跡。
十七年后,在華爾街崛起。
翁瓊的大哥重回冀省商場,要為妹妹報仇,短短數年,對梁氏集團窮追猛打,打得梁延章資產縮水了一半,別說四大家族了,甚至跌出全省十大富豪的排名了。
彼時二十一歲的梁遲徽擔任市場部總監,他出馬迎戰翁家掌門人。
翁瓊的大哥自恃是老江湖,完全輕敵了這個「毛頭小子」,接二連三的項目被梁遲徽虎口奪食,他套路多,陰險又狡詐,正邪對弈,正在明,邪在暗,明槍易躲暗箭難防。
一年八個月后,翁家敗下陣。
梁遲徽備了厚禮登門請罪,雖然翁家沒有領情,但翁瓊的大哥非常欣賞梁遲徽,告誡家族新一代的繼承人,千萬不要和梁遲徽沖突,如此虛偽圓滑、能屈能伸的男人。除非他心甘情愿輸,否則斗不贏他。
經此一戰,梁璟對梁遲徽更深惡痛絕,和二房是舊恨添新仇。
奈何二房滴水不漏,一直沒逮到把柄,不得不相安無事。
梁遲徽一清二楚,梁璟表面不露聲色,背地里也在掘地三尺查他名下的產業,只要抓到問題,非要他的命不可。
.....
何桑去皖西縣的途中,在江北鎮加了一箱油,又吃了一碗清湯米粉,她不熟悉地勢,不敢走山路,在鎮上繞了一大圈,才開進皖西縣境內。
八點半,天色徹底黑下來。
顯示距離紅杏村3千米,導航失靈。
前方是一片浩浩蕩蕩的蘆葦地,白綠色的葉苗自西向東搖曳著,令人頭皮發麻的刷刷響。
不遠處橫亙了十字岔路口,向左是村莊,向右是莊稼地,郊區風大,月亮也大,不至于太黑暗,依稀瞧見一排排平房的煙囪,徐徐冒著霧氣。
何桑沒有繼續開,她放平駕駛椅,準備在車上過夜。
在村民家借宿不安全,那個下洼村睡在豬圈里的女人,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。其實何桑也想過白天來,可時間緊迫,早晨出發,中午進村,查不了多少線索,下午又要往回趕。
消失一天一夜是她的上限,再耽誤,梁遲徽多疑,萬一摸她的行蹤,就露餡了。
她晚上來,明天查一整天,黃昏回老宅,神不知鬼不覺。
何桑喝熱水的工夫,一束車燈從岔道的盡頭射出,刺目的白光燙得她一激靈。
司機的車技是老手了,漂移和剎車幾乎沒聲音,穩穩地泊在一棵老槐樹旁邊。
車尾正對她的車頭,呈筆直的線。
何桑匍匐在方向盤上,仔細觀望,是一輛銀色的切諾基,蟄伏在夜幕中,豪邁又狂浪,像一匹野狼。
皖西縣窮,一個村子除了村長有一輛桑塔納,村民都是三輪車,這款型號的切諾基報價70萬,在市區也算中高檔轎車了。
顯然不是村里人。
她心臟提到嗓子眼,迅速鎖住門窗,出于自保,又熄了前照燈。
如果是歹徒,劫完車,大概率再劫一筆財,老實裝瞎破財消災便解決了,對方也沒必要下死手。畢竟周圍沒監控,沒目擊行人,她無法報案。一旦對方在她的照明燈下暴露真容。不管是主動暴露還是被動暴露。反而大禍臨頭,錢和人,一個保不住。
切諾基的車門這時推開,黑乎乎的一團影子,朝何桑這輛車走過來。
緊接著,對方敲擊她的車窗,一下又一下,在寂靜的村路格外清晰。
何桑降落一小截玻璃,目視風擋,沒看對方,扔出一沓錢。
第293章 我知道你心疼我
對方瞥了一眼,沒反應,繼續敲玻璃。
這種半路殺出的劫匪,不榨干凈口袋里的錢,絕不罷休。
何桑又扔出一沓,“大哥,我真沒錢了。”
夜幕下,依稀是一聲笑,極輕,風吹得蘆葦蕩呼呼作響,吞噬了那聲笑。
她不敢偷窺對方長什麼樣,僵硬坐著。
敲玻璃的力道越來越大。
明顯耐心耗盡。
何桑沒轍了,取下珍珠耳環,拋出窗外,“后備箱有一雙羊皮底的高跟鞋,35碼,六千塊錢,一件男士襯衫,185碼,三千多,是全新的,你不嫌棄也拿了吧,和你媳婦穿。”
笑聲似有若無的加大,男人沒撿地上的錢和耳環,仍舊敲玻璃。
何桑瞬間慌了神。
莫非是劫車,劫人質?
她手忙腳亂摘了脖子上的項鏈,沿著車窗縫隙遞出,試探對方會不會動用武器。假如攜帶匕首之類的,證明有害人之心,她迅速升起車窗,碾斷他的手。
再不濟,撞上去,雖然沒有目擊證人,荒郊野外一個大老爺們兒攔住一個女人,只要不撞死,估計會酌情判正當防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