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桑在牌桌上喂她牌,幫她坑小二和小四,她出氣了,也幫一幫何桑,“二公子夫人手無寸鐵,你們折騰她干什麼啊,不要捆太緊,勒出血了,梁遲徽不是好惹的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大花臂一邊答應,一邊下死手,何桑疼得面頰漲紅。
大花臂在車上騷擾她了,胳膊肘蹭她胸,蹭大腿,當場挨了她一巴掌,懷恨在心,有機會欺負,哪肯留情。
“梁遲徽馬上也得捆,你指望他救?他自身難保。”
“他來了?”何桑臉上浮現一絲希冀。
大花臂用力捏她腰,何桑劇烈掙扎。
小琴瞪了大花臂一眼,他灰溜溜出去了。
“呀...綁得夠緊。”老幺替何桑松了松,“段爺命令捆你,我和琴姐沒權利解開,只能讓你舒服點。”
小四嗤之以鼻,“琴姐,你在段爺的眼皮底下發善心,挺慈祥啊。”
慈祥是變著花樣罵小琴老。
“相由心生。”小琴陰陽怪氣,“你滿臉的橫肉,自然瞧出不慈祥了。”
“黃臉婆。”小四嘟囔了一句。
屋外,大花臂找了一根粗繩索,梁遲徽在段志國的指示下,雙手交疊,右手先繞了一圈,牙齒咬住繩頭,在手腕處扎結。
段志國瞇眼,識破他,“你少耍花招,這麼扎,一撐就開,系捆豬扣。”
莊園的樓頂矮,擴建了閣樓,梁遲徽高大,挺直了脊背和天花板一只手的距離,壓迫感十足。
“我不會系。”
段志國使眼色,大花臂爬上閣樓,搬了個鐵皮箱,里面有一副仿制手銬。
“戴上它。”
梁遲徽扯了繩索,接過手銬,鎖好,舉起示意。
“老覃,檢查。”
管家摘掉蒙住腦袋的西裝,確認無誤,“段先生,拷住了。”
“行,梁遲徽,有種。”段志國叼著雪茄,“獨自闖進來,我蠻佩服你的膽氣。
后院養了幾條藏獒,三天沒吃肉了,我原本想整殘了你,現在我想改個玩法。”
段志國翹起二郎腿,“18點數,玩過吧?你輸了,我打你一頓,保證你活著,其他不保證。你可記清了,是你自己摔的,我沒動你。你贏了我,摘手銬,放你走。我和姚文姬,和你的恩怨,一筆勾銷。”
“那我太太呢?”梁遲徽注視著段志國。
“這是另外的條件了,你先贏了我再談。”
段志國一揮手,大花臂拉開那扇木門,何桑正要出牌,望向門外,手一抖,牌沒出,卻亮明了底,是1,7,12。
老幺大笑,甩了自己的牌,“我截了!大1個數,一人兩萬啊...二公子夫人的項鏈和耳環都押了...押鞋子吧,您的皮鞋是牌子貨,給您打折了,抵兩萬。”
傭人蹲下脫何桑的皮鞋,她們沒注意門已經敞開。
“遲徽...”
何桑起來往外走,大花臂肩膀一撞,撞得她眼前一花,踉蹌坐下。
梁遲徽強忍的情緒爆發了,手束縛住,腿利索,一踢椅子腿,椅子飛滾著磕在大花臂的膝蓋骨,磕得麻筋兒了,噗通跪下,面色慘白。
他不罷休,邁步沖上去,抬腿踩大花臂的腦門,何桑扼緊了桌角,“遲徽!”
男人倏而一停。
何桑搖頭。
他充血的瞳孔漸漸恢復平靜,段志國明白局面失控不方便談籌碼,抄起煙灰缸砍向大花臂,后者本能一搪,手背砸出一塊淤青。
“狗仗人勢!二公子夫人是我尊貴的客人,你他媽是什麼東西?”
“是,是...”大花臂戰戰兢兢解了何桑的繩索。
她跑出小廳,攥住梁遲徽的手,“為什麼戴了銬子?”
“我沒事。”他額頭貼了貼她,“碰你了嗎。”
何桑一直故作鎮定,這一刻見到他,眼眶又酸又澀,發癢發脹,嗓音莫名含了哭腔,“沒碰...”
“實話。”
“嗯...”
梁遲徽胸膛一陣顫,一動不動貼著她。
先帶她離開是非之地,段志國欺侮她這筆賬,日后沒完。
第330章 是梁紀深!
傭人撤了多余的椅子,只保留四人位,段志國和老幺坐在正南,何桑陪梁遲徽坐在正北。
發牌員出示了18張牌,沒有重復和記號,又調整好桌燈,段志國選了其中的3張,何桑按照梁遲徽的意思,一頭,一尾,中間,各抽取3張。
發牌員從剩下的12張牌中,翻開6張,算作場外提示。
“我押大。”段志國摟著老幺。
梁遲徽闔目仰頭,活泛肩頸,“不出。”
這局,果然是段志國大7個數。
一方放棄,贏家得2萬,兩方比點數,贏家增一倍。
接連幾局,打了平手,段志國不大耐煩了,“一局定勝負吧。”
老幺先攤牌,“30個數。”
他意味深長笑,“總算開出大數了,梁二公子,認栽嗎。”
梁遲徽傾身,看他的牌面,靠住椅背,“我押大。”
“比我大?”段志國揚眉,“你是不是沒搞明白玩法啊。”
“開牌。”梁遲徽氣定神閑。
何桑掀開,5,10,17。
大2個數。
老幺狐疑打量他。
17。
至關重要的一張牌,力挽狂瀾了。
但這張牌分明在發牌員的手上,不在牌桌。
老幺之所以傍上閱人無數的段志國,就是業務能力出眾。
在東南亞的賭場,她是頂級的荷官,最擅長「指尖移牌術」了,而且從沒曝光過。
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顯然,梁遲徽技高一籌。
倒是出乎她意料。
何桑也發現梁遲徽出老千了,小琴的座位抽屜里有一摞新牌,梁遲徽佩戴手銬,手恰好擱在腿間,中途她聽到細微的開合聲。
僅僅一秒的工夫,發牌員亮出所有提示牌,又是一秒的推拉聲,大約在這個過程,梁遲徽換了牌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