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不是記者。”何桑發現不對勁了,“采訪中海,中盛,中源的「三中集團」一把手,是官方下達任務,沒有冀省的公函通知,記者不可能出馬,他們有職業規范,不像娛樂狗仔沒底線。”
邱太太糊涂了,“那這群是什麼人?”
“是自媒體團隊,花錢雇的,炒熱度,炒輿論,炒得越大,紀深越在風口浪尖上,省里越要嚴厲處置他。”
“誰敢算計梁先生啊,中盛和中源的老總?”邱太太自己先否認了,“圖什麼啊?「三中集團」統統是給省里打工的,領固定薪水的,沒有利益矛盾。”
何桑一宿沒睡好,這會兒頭昏腦漲,“你約了嗎。”
“約在清風茶樓。”
司機調頭,直奔環城區。
四十分鐘后,何桑下車,跟著邱太太上二樓。
204包廂內,宋禾的母親在吃茶點。
邱太太在對面坐下,“宋夫人,您應該認識這位何小姐吧?”
宋母不吃了,滿是敵意盯著何桑,“她害慘了我家小禾,燒成灰我也認識。”
“您女兒迫害何小姐,法庭判決證據確鑿,莫非您質疑法律嗎?”
“梁家的三公子和市局、市檢是什麼關系,我一清二楚。”
“什麼關系?”何桑腔調冷颼颼的,“梁紀深在一線苦戰十年,清廉自律有口皆碑,沒貪過一分錢,沒徇過一次私,沒作過一次弊,你憑什麼信口雌黃。”
“老宋是——”
“是自愿的。”何桑也盯著她,敵意更甚,“當初梁紀深進駐原始森林追捕罪犯,你丈夫知道處處是陷阱,他主動提出做向導。你丈夫死后,梁璟給宋家六百七十萬慰問金,本地的警方在場見證了,你承認老宋是自愿的,與梁紀深無關,梁紀深要救他,來不及救了。
慰問金花沒了,宋禾這棵搖錢樹又連根拔了,你開始翻舊賬了?”
宋母不吭聲。
“梁璟是誰,你有耳聞吧。”何桑挪椅子,挨著她坐,“他可是整個冀省最品行高潔,有公信力的人物,你這盆臟水連他一起潑,你認為你有勝算嗎?梁璟從政十七年,零緋聞,零檢舉,鋪天蓋地的感謝信,你再堅持下去,是自己打自己臉。”
宋母嘴唇微微抽搐。
明顯是慌了。
“想要錢,后半輩子衣食無憂對嗎?”何桑后仰,靠著椅背,“錢揣在你口袋里,你有福氣花嗎?污蔑梁璟和梁紀深,連指使你的那個男人也不敢光明正大做,你的下場是和宋禾在監獄團聚。”
宋母手一抖。
茶湯灑了一桌。
何桑望了一眼水汪汪的茶桌,“按照我教你的圓場,我保證他們不追究你。”
第340章 情到濃處,還是怨到濃處
中午,梁遲徽在辦公室批閱文件,準備一小時后召開董事局會議。
范助理反鎖門,神色焦躁,“宋禾的母親在公司大堂撒潑,現在是午休,員工進進出出,影響很大。”
梁遲徽撂下筆,“在梁氏集團鬧?”
“是。”
“沒給她封口費嗎。”
范助理也一頭霧水,“三百萬的封口費,全清。”
“嫌少嗎。”梁遲徽重新翻開文件,不擱心上,“加五十萬。”
“梁董!”保安部經理匆匆闖入,“《財經報》和《風云人物》的記者堵在公司門外,保安已經阻擋了。”
梁遲徽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,幕后有新雇主了,不然宋母沒膽子設計這出戲碼。
他系好襯衫扣,從椅子上起來,“老三呢。”
“申請辭職了。”范助理尾隨他下樓。
梁遲徽走出電梯,一隊保鏢開路,“梁董到了——”
圍觀的員工紛紛退后。
宋母躺在沙發上,背著一個簡易的氧氣瓶,一邊吸氧一邊呻吟,藥罐,水瓶,法院傳票和宋禾的判決書散落一地。
梁遲徽佇立在不遠處,注視她。
大堂人山人海,卻鴉雀無聲。
“誰收買你了。”
宋母急促喘息,“梁紀深不在中海,他是梁氏集團的三公子...我沒地方找他。”
“你可以去金悅府找他。”
“何桑在金悅府嗎?”宋母爬起,“她是梁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,我也找她。”
梁遲徽瞇眼,明白了。
一張臉寒氣森森。
“她找何小姐...”員工竊竊私語,“何小姐和三公子有一段舊情...”
“宋夫人,你可考慮清楚了,梁氏集團不容任何人放肆。”范助理疾言厲色,“你醒悟來得及,梁董不是小肚雞腸的男人,一意孤行后果自負。”
“我和梁董無冤無仇,但我要討公道!三公子姓梁,何桑是集團的老板娘,我不來這里討,我去哪里討?”
梁遲徽一劑冷眼掃射過去,員工往四面八方的角落躲藏。
他個子高,氣場強悍,震懾十足,“我最后問你一遍,誰收買你。”
“我聽不懂...我要見董事長夫人,何桑逼得我們母女走投無路了。”宋母哭得歇斯底里,“你們評評理...我女兒有心臟病...小禾是造孽了。不過是女人之間爭風吃醋,竟然非要她坐牢!我哀求三公子放她一馬,何桑不依不饒...三公子為了哄她高興,對小禾絕情,我恨他,小禾有前科了,下半輩子毀了!”
員工們恍然大悟,“中海集團官網發布公告了,梁總經理停職待查,原來是她報復...”
梁遲徽面目又寒了一度,抬起手,范助理遞上支票簿,他撕掉一頁,連同簽字筆甩在宋母面前,“你自己填。”
宋母淚流滿面,“我女兒毀了,錢有用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