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桑笑了笑,又翻開一本《水滸傳》,讀得心不在焉,“阿姨,我的手機呢。”
保姆支支吾吾,“在先生的書房...他叮囑過,不許您和外界聯系。”
“我朋友在坐月子。”何桑愁眉苦臉,“她和娘家不來往了,丈夫又忙,顧不上她,我擔心她找我。”
女人是最同情女人,體諒女人的。
尤其是孕產婦,丈夫不負責,家屬不關懷,最產生共鳴了。
保姆心軟,在圍裙上蹭了蹭手,“先生下午出門,等他出門了,您偷偷聯系吧。”
何桑合上書,“有勞阿姨了。”
九點鐘,梁遲徽邀請的貴客登門了。
一位是住在12號院的鄭太太,一位是住在5號院的林太太。
鄭太太的丈夫在歐洲投資了一所私人醫院,并且控股國內知名的連鎖整形機構,是業內赫赫有名的風云人物,鄭太太在國內三甲的醫院任職護士長,兒子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,主修心腦血管,一家子體面的高知分子。
梁遲徽接觸醫學界人士不多。除了搶救黎珍的副院長和301醫院姓李的外科主任,便只有鄭太太夫婦了。
雖然認識的人脈少,皆是分量級。
普通人掛不到號的那種大腕兒。
林太太是全職主婦,丈夫是投行界排名前五的精英,金融領域的大牛,年薪過億,一對雙胞胎女兒學美術雕塑和大提琴,在國外的藝校攻讀碩士學位,算是新西式的書香門第。
鄭太太正在撮合自己的兒子和林太太的長女結親。
進展蠻順利的,不出意外,年底會訂婚了。
梁遲徽親自招待她們入座,又吩咐保姆,“請太太下樓。”
“梁董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,您竟然娶夫人了。”
鄭太太環顧這幢宅子,女人的痕跡極少。因為剛同居,循序漸進慢慢滲入彼此的世界。
“暫時是未婚妻,今年肯定要結婚的。”
“提前恭喜梁董了——”林太太越過梁遲徽頭頂,望向樓梯。
何桑穿著一條端莊簡約的束腰白裙,也看著她們。
鄭太太和林太太立刻從沙發上起來,“梁太太名不虛傳呢,真是水靈漂亮。”
“小桑。”梁遲徽朝她伸出手。
何桑平時打交道的不是演員就是貴婦。要麼有名,要麼有錢,她也摸索出一套社交流程了。但碧璽公館的太太們是真正有涵養和學識的,不聊美容珠寶、男模八卦,聊藝術,聊社會新聞,聊丈夫的工作,她怕鬧笑話。
一直怯生生地站在梁遲徽身后。
“怎麼了。”他噙著笑意,逗她,也寵她,“這麼認生?”
她搖頭,伏在梁遲徽耳邊,他聽完,笑意更濃了,對鄭太太和林太太說,“抱歉,太太有自知之明,不敢多講話——”
何桑大驚失色,撲上去捂住他的嘴。
梁遲徽的笑從眼底流瀉出來,發音含含糊糊,悶在她手心,“我喘不了氣了。”
她這才撒手。
林太太和鄭太太果然和一般的富太太不一樣,不玩麻將,下圍棋。
鄭太太是圍棋業余六段,何桑和林太太是新手,勉強的入門級,梁遲徽突擊惡補了圍棋的下法,何桑一耳朵聽,一耳朵丟,拿起棋子時,已經一團漿糊了。
鄭太太一邊觀察棋局一邊詢問梁遲徽,“梁董圍棋是專業幾段?”
“曾經是八段,后來不參加定段比賽了,取消了段位。”
何桑好奇,“八段厲害嗎?”
“圍棋冠軍是九段,您說厲不厲害?”鄭太太贊嘆。
梁遲徽挨近她,“哪天公司破產了,我當圍棋老師養你。”
客廳的座機這時響了,梁遲徽起身,確認了號碼,轉接到書房。
“你們玩,我先失陪。”
腳步聲在樓梯處漸漸遠去,何桑心亂如麻,手一抖,棋子落錯了位置,黑子被鄭太太的白子吃個精光。
鄭太太打趣,“您是變著法兒的輸我呢?”
林太太大笑,“梁太太是主人嘛,咱們是客人,她哪好意思贏啊!”
何桑全神貫注聽書房的動靜,梁遲徽虛掩了門,他音量低緩,聽不清什麼。
第355章 擔心她對梁遲徽動了情
林太太趁著何桑心不在焉,又吃了六顆黑子,“梁太太,您訂婚紗了?”
何桑回過神,“是...遲徽訂的。”
“法國的牌子吧?”
她胡亂下了一顆棋子,視線飄忽不定,留意著書房,“具體哪里的牌子我不曉得。”
“是歐洲金獎的設計師,僅僅設計費要十萬美金,梁董寵妻是大手筆。”
“十萬美金?”何桑錯愕。
林太太司空見慣,“牌子嘛,賣設計,賣逼格,溢價嚴重,梁董不缺錢,他買的是心意。”
何桑不吭聲。
梁遲徽在她身上是很舍得砸錢的,勝過她那圈子所有男人的大方。林敏,崔曼麗,蘇蘇,她認識的最擅長撈錢的女人,撈了幾年,都撈不到一條澳白珍珠項鏈的錢。
難怪梁紀深不信任她了。
女人多多少少是有虛榮心的,梁遲徽給她的是光明正大的寵愛,風光,他無所顧忌。
不像梁紀深受約束,他一旦太張揚,太奢侈了,省里會警告他。
梁遲徽可以砸百萬訂婚紗,上千萬辦婚禮,梁紀深不行。即使他花梁家的錢,外界歪曲他賺的是不義之財。
他的太太注定一輩子安分簡樸,日常不能珠光寶氣紙醉金迷;梁遲徽的太太愛玩什麼玩什麼,打扮成一只交際場的花蝴蝶,隨意佩戴數億的珠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