冀省持有國外護照的富商比比皆是,你全部逮捕嗎?你憑什麼指控我攜款潛逃?”
趙凱樂了,不見棺材不掉淚啊,“哪個富商凌晨出省,裝著一千萬的現金和五十斤黃金?”
“我儲蓄。”
“銀行營業嗎?”
“小凱啊,你太嫩了。”梁延章腔調耐人尋味,“大富豪,大權貴,銀行的錢寥寥無幾,他們讓你查到多少,你查到多少,不讓你查到的,你查不到。”
“梁伯父,我受教了。”趙凱笑容一收,“佟大交待了。”
梁延章一怔。
趙凱揮手,示意下屬播放一段視頻錄像,梁紀深和佟大面對面坐著,佟大大汗淋漓,整個人佝僂抽搐,扛不住了。
梁延章太陽突突跳,“他交待什麼了?”
“是你雇傭他和佟二砸殘何晉平,只要何晉平退出驗收小組,你有辦法收買任何一個新任組長,保證護城樓的工程順利完工。”趙凱圍繞審訊椅兜圈,“何晉平是萬里挑一難啃的骨頭,啃不了,我不啃了,我滅了他,換一根新骨頭啃。是你的原話對嗎?”
“他誹謗!”梁延章瞳孔一漲一縮的,“我不認識何晉平,我砸他干什麼?護城樓的工程和我無關!我只承認梁氏集團承包的工程和我有關。”
“人證物證俱在,由不得你狡辯——”
“頭兒?”一名警員在鐵窗招手,趙凱走出去,對方附耳匯報了什麼。
第380章 甜
“心腦血管的醫生?”
“對。”警員翻開梁延章的就診病歷,“這五年的住院記錄有十六次,平均一年三次,每四個月梁延章治療一療程,是中西醫結合療法,梁家也安排了私人醫生隨時急救,他的確有心臟病,程度比較嚴重。”
趙凱瀏覽了一遍,是總醫院和人民醫院的病歷建檔,不可能造假。
“頭兒,最好請個醫生。”警員越過趙凱的頭頂,瞟了一眼室內,“萬一梁延章舊疾發作,來不及搶救,死在局里,麻煩可大了。法律判他死活是一回事,咱們耽誤他死活又是一回事,搞不好吃官司。”
趙凱總覺得不妥,但沒轍,“申請一下吧,請他以前的主治醫生在局里候著,以備不時之需。馬上移交看守所了,里面有醫生,咱們管不著了。”
市局聯系了總醫院,一小時后,骨科的華主任聯系了梁遲徽。
昨天在109國道截停,警車和梁延章乘坐的SUV追尾了,撞了他的大胯,趙凱考慮周到,梁延章年紀大,自愈能力差,請了一位心腦血管的主任,又請了一位骨科主任。
梁遲徽這時正在樓頂的小花園哄何桑睡覺,她臥在搖搖椅上,微風吹拂,她洗過的頭發暗香浮動。
“華主任,辛苦您了。”
華主任支支吾吾,“梁董,那可是市局...”
“您誤會了。”梁遲徽饒有興致觀賞花園的景觀燈,“不需要您傳達口信,您捏住我父親的手,使一個眼色,他會領悟。”
“這麼簡單?”
梁遲徽笑聲溫朗,“我和華主任是多年的老交情了,給嫌疑犯遞消息是違法,我怎麼忍心逼您冒險呢?”
“沒問題。”華主任慷慨答應,“捏手而已,不費力,小事一樁。”
梁遲徽掛斷電話,眼底的笑意更深了。
午夜,兩輛黑色的紅旗L5和一輛賓利相繼泊在壹山莊園的庭院。
梁璟邁下駕駛位,站在入戶臺階上,語氣肅穆,“父親被拘押,是你部署的?”
梁遲徽與梁紀深一前一后下車,原本計劃白天回老宅,梁璟在外市開會,抽不開身,傍晚剛回到本市。
梁家這場風波巨大,老張和老蔣緊急找他談話,在辦公室拖到十一點結束。
梁紀深臨時有應酬,是中海集團三季度的項目談判,也是拖得晚了。
只有梁遲徽清閑,洗了個澡,噴了香水,悠哉從度假村過來,穿了一件銀白色的緞面襯衫,水波紋在夜幕下極為耀眼,一股風流俊雅的味道。
“是我和趙凱聯手堵住的。”
“什麼罪名?”
“故意傷害罪,境外轉移公款。”梁紀深推開木門,芳姐和蓉姐拿了熱毛巾,服侍三人清潔,“父親雇傭佟家村的佟大佟二兄弟報復何晉平,佟大失手導致何晉平死亡,犯下過失殺人罪。”
梁璟擦完手,往客廳走,“證據確鑿嗎。”
“有人證。”
桌上沏好了茶,潤喉的梨片新鮮水潤,梁璟沒什麼胃口,梁遲徽叉了一片,給好評,“甜。”
芳姐詫異他心真大,“二公子喜歡吃,我再切一個。”
“有幾個?”
“廚房有一筐,是南郊果園新摘的。”
梁遲徽沉思了一秒,“我走的時候帶半筐,夏季上火,何桑喝川貝燉梨湯。”
梁璟沒搭理他,神色疑惑,“父親管理梁氏集團,私下有廣和集團和錢莊,他年事已高,又沒有三頭六臂,如何平衡處理各項事務?”
“那要問問二哥了。”梁紀深挑揀著果籃里的蘋果,拾起一支水果刀,“父親生性多疑,身邊器重的下屬不超過三人,鄭叔是父親的御用司機,不參與公事,芳姐是保姆,偶爾去書房整理文件,商業數據她一概不懂,至于集團的秘書部...”
他沒繼續講。
梁延章有一個相好的小蜜,大房二房三房心知肚明。
小蜜最風光的一陣,是鄭叔親自開車接送她上下班,陪梁延章在辦公室用餐,視察工程,形影不離的,連紀席蘭都沒這份待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