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凱瞧自己的飯,又瞧他的,心酸了,“沒錢了?你的錢不是挺干凈嗎,查不到你頭上啊。”
“攢錢養老婆孩子。”梁紀深一本正經胡謅,大口吃完,飯盒扔在垃圾桶,“以后我一天的伙食費不超二十塊錢。”
顧江海樂了,“中海集團大廳擺個募捐箱,上千名員工一天捐二十沒問題。”
梁紀深穿好西裝,匆匆趕去長寧區梁璟所在的信訪辦。
第410章 出事
與此同時,梁遲徽的賓利駛向梁氏集團大樓,悄無聲息泊在街口的榆樹下。
茂盛的樹冠遮蓋住車頂,藏得嚴嚴實實。
正南方的大門,東西北的三個后門,客戶和高層的座駕進進出出,一如往昔。
范助理觀察了一陣,“沒什麼動靜,估計梁延章和倪紅都沒供出您。”
梁遲徽眼神鋒利,如同一只敏銳的雄鷹,梭巡著四周,“方安意的通風報信不是空穴來風。”
“其實您去東南亞避風頭,三公子沒轍。您和姚夫人的資產在泰緬是巨富,冀省交涉引渡很困難,泰緬無論如何會保住您這位財神爺。”范助理語氣遺憾,“我查了方小姐那張船票經停的省市,有合適出境的山路和港口,只要您順利出境,姚夫人安心了,她久經沙場,興許扛得住趙凱的審訊。”
“你以為我帶得走何桑嗎?”梁遲徽反問,“如今老三和趙凱步步謹慎,沒有萬全之策不敢貿然動手,他們為什麼拖延?因為何桑在我手里。對于市局而言,何桑是人質,但對于老三,何桑是摯愛,她出了意外老三肯定發狂,誰承擔責任?老三大義滅親實屬不容易了,已經失去父親,失去顯赫的家族,再痛失摯愛,一旦一蹶不振,變成了廢物,他是老張悉心栽培的愛徒,老張舍得嗎?”
范助理恍然大悟,“何小姐這個人質,他們是輕不得,重不得。”
梁遲徽臉上噙了一絲笑,“開過去。”
繞過榆樹,直奔董事長專用車道,梁遲徽乘電梯上樓。
到達7樓,秘書部的職員在竊竊私語,“梁董辦公室的那位,是什麼職銜啊?”
一個男秘書搖頭,“不認識,我只認識趙局。”
“你認識?”
“我在官網看過趙凱的履歷介紹啊,有照片。”
“我也看過!”女職員推搡他,“滾吧。”
梁遲徽腳下一頓。
隔壁的飲水間空無一人,他隱匿其中,虛掩了門。
“梁董犯法了?”
男秘書又湊回去,“有風聲是轉移公款,境外洗錢。”
“你亂講!”女職員瞪眼,“梁董不缺錢,他有必要洗錢嗎。”
“你蠢不蠢啊?大富商是吃人肉喝人血的,他們嫌錢多?越是不缺錢,越是貪錢,缺錢的反而知足常樂了。”
女職員不服氣,“你有證據嗎?”
“老董事長和梁董的心腹都招供了。”
部門的副組長收拾好文件,示意他們安分,“董事局的內幕與你們無關,工資照發,別議論紛紛的!”
員工們一哄而散。
梁遲徽雙手插在口袋,緩緩攥緊拳。
平整板正的西褲撐起兩個膨脹的鼓包。
下一秒,他從安全通道下樓。
范助理剛走出停車坪,迎面是健步如飛的梁遲徽,“上車。”
他愕然。
梁遲徽命令,“去碼頭!”
范助理倉皇回過神,拉車門,“梁董,何小姐還在戲園子。”
“通知保鏢,接她匯合。”
范助理一邊調頭疾馳,一邊撥打保鏢的電話。
梁遲徽氣場陰駭,面孔肅穆到極致。
“叮囑保鏢,凡是攔截的,搶奪何桑的,不惜代價突圍。車開穩一些,不準顛簸,撞擊,把何桑完好無恙送過來。”
“是!”前方的十字路口是黃燈,范助理一踩油門。
......
趙凱的下屬在辦公室等了四十多分鐘,不見梁遲徽出現,他叫住泡茶的女秘書,“你們梁董呢?”
“梁董上午請假了,中午上班。”
下屬看手表,“一點半了,你們午休結束了吧?聯系一下。”
女秘書撂下茶杯,抄起座機,一連摁了三遍號碼,“范助理無人接聽。”
下屬察覺不對勁了,“梁董呢?”
“梁董關機。”
“糟了!”下屬跑出去,又駐足,“他請假干什麼?”
女秘書茫然無措杵在那,“陪太太看戲,在秋莊戲園。”
“秋莊...他太太是何桑吧?”
“是姓何,話劇演員。”
“完了!”下屬臉煞白。
稽查組在三樓財務部檢查梁遲徽任職總經理這十年的全部財務報表,包括公司營業額、銀行流水和賬戶資金。雖然賬本是由專業的精算團隊整理,基本沒有紕漏。但致命是,云海樓的經理也提供了一部分賬本。
是真實的賬本原件。
梁遲徽昨天讓經理銷毀的,賬本燒了一夜,梁遲徽親自監督了一夜,只是老虎也難免打盹兒,他去洗手間之際,經理趁機保存了最關鍵的一份。
云海樓的賬本與財務部記錄的金額出入巨大。
揭穿了梁氏集團偽造假賬的真相。
稽查組當場扣押了財務部主管和云海樓經理。
組長打量他,“你涉嫌同案犯,明白嗎?”
經理冷靜,“明白。”
“據我所知,梁遲徽是一個非常仁義,大方的老板。”
“的確是。”
組長翻閱著賬本原件,有梁遲徽的簽字,有倪紅的簽字,“你舉報他的理由呢?”
經理面不改色,“正義。”
“是嗎?”組長是企業反貪一線的,大浪淘沙的人物了,最擅長識破商人的小九九,“你如果正義,你跟了梁遲徽七年,他在外市的地下錢莊也是你管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