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二,我為什麼親自來一趟,你清楚嗎。”梁璟盯著他,“于私,你是我弟弟,于公,你是梁氏集團的董事長,是梁家的門面。我雖然厭惡二房,你到底是梁家人。”
梁遲徽余光瞥了一眼梁紀深,他又逼近數米。
“老三,你非要挑釁我了?”
扣動保險栓「吧嗒」的脆響,梁紀深骨頭發麻,瞬間僵住。
何桑無聲地哭,一滴滴淚仿佛砸在他心口,淹沒了他,淹得他澀痛。
“不要開槍。”他舉起手,退后。
梁遲徽拇指摁在扳機,假如一分神,一失手,會當場穿透何桑的頭顱。
“老二。”此刻只有梁璟保持著鎮靜,“我和老三不是圍剿你,是希望你自首,懸崖勒馬一切都能挽回,何晉平三人的死亡與你無關,你不是主謀,父親在市局認罪了。你只要承擔你該承擔的一部分。至于判五年,十年,大哥會安排好你的后半生。”
“梁璟,你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呢。”梁遲徽不屑輕笑,“我手中有百億的境外資產,你打算踩著我立大功嗎?”
“老二,你太執迷不悟了!”梁璟訓斥,“梁家如今的局面,我和老三撇得干凈嗎?我的辭職報告已經寫完了,父親移交看守所的那天,是我主動卸職的一天,父親和弟弟犯下罪孽,我有什麼顏面任職?老三的辭呈傍晚就上交省里了。”
“我寧可落草為寇,絕不淪為階下囚。”梁遲徽拇指隨意地晃了晃,脅迫的意味,梁紀深瞳孔一漲,“梁遲徽!”
何桑微微戰栗。
他笑著,“老三,我忘了恭喜你。”
第418章 發了狂
梁紀深竭力壓下情緒,面無表情同他對視。
“你當父親了。”梁遲徽放聲大笑,“可惜了,孩子的生與死在我的一念之間,而不取決于你。”
“梁遲徽——”梁紀深咬著牙吐出這三個字,“一個孕婦,你也下得去手。”
“你早已猜到何桑懷孕了對嗎?”梁遲徽饒有興味觀賞他的反應,“偽裝得很辛苦吧。”
他一言不發。
梁遲徽手掌流連在何桑的小腹,“想摸一摸你的骨肉嗎。”
“老二。”梁璟察覺老三忍到極限了,不敢再放任下去,“何桑無辜,胎兒月份小,熬不住折騰。”
“她無辜嗎?”梁遲徽發出低低的笑聲,笑得要多陰森有多陰森,“她算計我,出賣我的時候,可是毫不手軟呢。”
何桑一激靈。
梁遲徽笑容一收,槍口指著他們,指了一圈,又重新頂在何桑的太陽穴,“你們有膽子跟上來,就別怪我的子彈無眼。”
伍子也舉著武器,一手瞄準了梁紀深的眉心,一手動作利索打開后座車門,協助梁遲徽拖著何桑上車。
“老三,如果我在后視鏡看到你這輛車——”梁遲徽上半身探出車窗,“終于當父親了,做事要三思,不要追悔莫及。”
伍子發動了引擎,一踩油門,車揚塵而去。
梁紀深喪失了理智,本能地拔腿沖過去,梁璟拽住他,“老三!”
他額頭青筋凸脹,似乎下一秒要爆裂。
“你有武器嗎?”梁璟禁錮住他,鞋尖踹了一腳地上的匕首,踹得遠遠的,“用刀和老二的子彈拼命嗎?這里是港口,有數十萬的民眾。一旦擦槍走火,車禍撞擊,一則引起恐慌,二則誤傷無辜,后果你擔得起嗎。”
“何桑在他手上!”梁紀深發了狂,狠狠甩開梁璟,“我管了其他人十年了,我不管了,我今天只管我自己的人,不行嗎?”
梁璟不撒手,“但你救得出她嗎?你救人必須降服老二,你有拘捕權嗎?赤手肉搏和他打嗎?萬一他真的開槍廢了你,你連命都搭上,你救得了誰?”
程洵見狀,也從副駕駛下來,配合梁璟一左一右牢牢地控制住梁紀深,“何小姐是二公子的護身符,他無論多麼心毒手辣,也會照顧好她,二公子是聰明人,何小姐平安,他暫時平安,何小姐亡,他亡,他懂得嚴重性。”
梁紀深拳頭捏得嘎吱響,一張臉又慘白了一度,佝僂著杵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
“老二挾持何桑是為了偷渡出境,不是傷害她。你繼續窮追不舍,惹惱了他,他有一群誓死掩護他的手下。即使他不想動何桑,他手下不滿了,拿何桑泄憤呢?”梁璟擒住他衣領,拉到自己面前,“你熟讀史書,將軍起義造反,帝王的位置還坐得穩嗎?手下和女人二選一,老二在這個關頭選什麼?”
梁紀深身軀一震。
好半晌,他抬起頭,眼眶通紅。
“有大哥在。”梁璟握了握他肩膀,“我去找航海區的局長談一談情況,盡量提早部署。你回冀省,讓趙凱上報廳里,這是該有的程序,你管理省企,上面器重你,你更不可以帶頭違規。”
梁紀深喘著粗氣,“我去找區局,你回冀省。”
“不放心大哥?”梁璟氣笑,“你現在畢竟是商人了,我出面比你有分量。”
程洵拍打梁紀深的后背,替他順氣,“梁秘,您瞧瞧,梁先生擔心成什麼樣了,千萬拜托您了。”
梁璟嗯了聲,“何桑腹中有梁家唯一的孫輩,我是大伯,一定盡心。”
“梁先生,梁秘從不食言的,他答應了會辦到的。”程洵好言好語勸誡梁紀深,“咱們先回冀省,趙凱也等消息呢,您跑來外省,老張和老蔣不知情,他幫您瞞著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