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桑對同房沒興趣,梁紀深偶爾憋不住,在房間求歡,她勉為其難答應,他才褪下睡褲,隔壁嬰兒房爆發一陣啼哭,何桑慌里慌張推開他,沖進去抱梁酉酉。
有孩子是喜事。
只是夫妻關系不溫存了。
梁紀深的愉悅也大打折扣了。
尤其是何桑喂奶,他眼饞,湊過去打算分一杯羹,她不依,背對他,“你瘋了吧,孩子不瞎。”
梁紀深央求,“他不懂。”
“可他純潔啊,你少污染酉酉的眼睛。”
“我素了五個月了。”梁紀深胸膛貼上何桑,暗示性的意味,廝磨她,試圖用自己精壯勃發的肌肉吸引她,勾起她欲望的漣漪,“我咂摸咂摸滋味,又不干什麼。”
“去去去...越來越沒正形,和孩子搶什麼奶。”何桑胳膊肘拱開他,“酉酉——我們酉酉真漂亮。”
梁紀深躺在床中央,瞥梁酉酉,瞥得苦大仇深,結了冤家一樣。
梁酉酉一歲的時候,梁紀深已經脫胎換骨了。
禁欲,平和,穩如泰山。
一股形容不出的干練風雅的男人味。
連老張都在辦公室念叨,“紀深有205天沒跟我犟嘴耍橫了...”他在日歷薄上畫了一筆,“206天了,哎呀,不大習慣呢。”
趙凱笑,“老師,您沒瞧見紀深在家里什麼德行呢,那麼大的董事長,哄了老婆睡,再哄兒子,洗屁股,蒸輔食,戴尿不濕,親力親為。可惜他沒奶,他要是有奶啊,他一定自己喂,不累著何桑。”
“他有奶還麻煩了呢!不是你師弟了,是你師妹了。”老張哈哈大笑,“短短一年,梁氏集團竟然有這麼大的起色,紀深也是一個經商的好苗子。”
“省里扶持嘛,當初追回的境外贓款一百零七億,有六十億是洗錢所得,三十億的罰款,剩余的十七億是梁氏集團干干凈凈的資金,省里念及梁秘和紀深大義滅親的功勞,退回了十七億,也算皆大歡喜。
梁秘卸任了市里信訪辦的職務,在公司任職副董,輔佐紀深,他心細,又踏實,財務處理得井井有條,紀深負責談判,擴展業務,他負責賬務。梁家雖然不如鼎盛時期輝煌,排名下跌了,終歸沒有掉隊,牢牢地占據在冀省私企的第一梯隊。”
老張想到什麼,“張氏集團破產了是吧?”
“資金鏈斷裂。”趙凱斟了茶,“首期十億、中期五億的巨大工程爛尾了,計劃是梁遲徽分擔三到五億,張董欠銀行的貸款多,壞賬也多,銀行拒貸,他拆東墻補西墻,挪了五億,全投入項目了,外債又收不回,只能依賴梁遲徽,結果梁遲徽出事,張氏集團有十億現金的缺口,消息流出,股市大地震,股民拋售,其他的合作客戶接連爽約,活活拖垮了。”
老張惋惜,“梁遲徽在商場是一個頂級高手,太遺憾了,沒走正路啊。”
......
梁遲徽深度昏迷了十三個月。
元旦,主治醫生讓梁紀深去辦公室。
“病人被打撈上岸,經歷了長達四分鐘的心臟驟停,缺氧休克并且腦細胞損傷不可逆。盡管成功救活,但造成了片段性的記憶缺失,總之,有一系列的后遺癥吧。”醫生翻閱他的腦部CT,指著某一塊白斑,“他不是一個健康人,是一個非常脆弱,需要長期救治和看護的病人。至于他多久恢復,取決于他的自我調節和藥物吸收,醫院無法預估。”
梁紀深沉默,“刺激他呢?”
“他倒是有感知...”醫生扶了扶眼鏡框,“試一試吧,激起他的求生欲。他的入院登記配偶一欄是無,對吧?有沒有很在乎的戀人呢。”
梁紀深沒有回應。
醫生打量他,“病人三十六了,有孩子嗎?”
他避開話題,“有勞您了。”
這家醫院是私立,引進了美國和德國的專家團隊,愿意出高價治療的家屬,七位數的出診費、六位數的補貼費,雜七雜八加起來五六百萬,支付給這個專家團。即使是咽了氣,照樣從閻王殿拽回陽間。
梁遲徽蘇醒后的第七天,冀省下了一場大雪。
從醫院回家,梁紀深告訴了何桑。
只要后續病情痊愈,法院會重新提上日程,審判,服刑,如果始終沒好轉,就不得不監外執行了。
何桑在露臺澆花,“通知姚姨了嗎?”
“程洵去監獄通知了。”
“有后遺癥嗎?”
“有。”梁紀深拆了領帶,搭在衣柜的領帶夾上,“很嚴重的后遺癥。”
“癱瘓?”
“不。”
“失明?”
梁紀深解開羊絨馬甲的扣子,“是精神方面的。”
何桑撂下水壺,“神經病了?”
他驀地發笑,沒答復她,撥弄著嬰兒床,床一搖一搖的,梁酉酉沒睡,睜著烏溜溜的大眼咧嘴笑,吐泡泡,“叭叭兒。”
梁紀深糾正,“是爸爸,發音要正確。”
“拔拔。”
他捏梁酉酉的臉蛋兒,“爸爸。”
梁酉酉開心,“哎。”
“臭小子,你不學好,敢占我便宜。”
......
積雪融化放晴的那天,何桑也去了一趟醫院。
這是梁遲徽住院至今,她初次來。
病房內空蕩蕩的,被子堆疊在床上,床頭柜擺了一碗熱藕粉,一盒入口即化的茉莉面糕。
梁遲徽一直吃流食。
“二公子在花園曬太陽呢!”保姆挽起窗簾,開窗通風,正巧發現樓下的梁遲徽。
“方小姐在旁邊嗎?”
“今天是方京儒的壽宴,方小姐在方家呢,夜里過來陪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