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池并非小國,與天景的國力不相上下,加上又有舊例。一旦和親只怕十有八九可能會提出同樣的要求來,到時候皇后娘娘……
蘇墨白擔憂地看向宋青染。
對方畢竟對自己有救命之恩。所以今日他才斗膽,想要提醒一下皇后娘娘。
宋青染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,這才完全明白蘇墨白的意思。
“蘇大人放心,且不說和親之事還沒有正式提出和進行商議。更何況本宮相信,皇上不會那麼做的。”
“娘娘,這件事情畢竟關系到兩國關系,并非圣心獨裁之事,微臣還是希望您能夠有些心理準備。”
今日朝堂之上,林國公的事情讓他意識到,皇上早就另有盤算。所謂的上奏,或許只是對自己的一場試探。
帝心如淵,皇后娘娘現在如此篤定。可是最后結果,真的未必就如她所想……
宋青染認真地看了看蘇墨白,明白對方是替她著想,最后應聲點頭道謝。
等到蘇墨白告退之后,宋青染也邊惦記著和親之事,邊回了青云殿,只是心里面總覺得,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情。
翌日,天池使節入了皇城,朝堂覲見過后,很快便在宮中設下了接風宴會,文武百官和皇室宗親共同出席。
宋青染出青云殿時,時間就已經差不多了,一路過去特意加快了些步伐,在路過御花園時,一轉彎差點撞上個人。
對面之人眼疾手快地扶了宋青染一把,“小心!”
極溫潤的嗓音,如清泉落石,月下弦歌。
宋青染站穩身形,在看清對方容貌時,不由得一愣。
這是一張和謝長風有五分相似的臉,不過不同的是。
對方神色眉眼之間,沒有謝長風的凌厲和妖孽之感,溫潤謙和間,透著蒼白無力。
“你是……七王爺?”宋青染猜測著開口。
聽聞謝長風還有個親弟弟,七王爺謝慕之。只不過先天有疾,太醫都說壽數難永,常年養在府中,平日里面基本不露面。
謝慕之唇溫和一笑,“慕之見過皇嫂。”
“七王爺今日入宮,應該也是參加天池國使節的接風宴會吧?”宋青染一邊開口,一邊又打量了一下對方。
雖然是親兄弟,可是謝慕之和謝長風兩個人看起來,還當真是完全不同。
對方一身白衣,雖然虛弱,但如明月皎皎,周身不沾染半點塵埃與戾氣。
“是,近幾日本王身體尚可,所以想著入宮見一見皇兄。”謝慕之含笑開口,可是話音剛落,突然臉色一變,緊接著又是一陣咳嗽。
“咳,咳咳,咳咳……”
身后的小廝急忙拿出藥瓶,取了一枚丸藥遞給自家主子服下。
服下后雖然咳嗽稍微止住了,可是臉色卻仍舊沒有緩和。
“可需要請太醫?”宋青染見狀問道。
可謝慕之卻擺了擺手,“不,咳咳,不必。”
說完,又苦笑一聲,“看來是本王高估了自己的身體,勞煩皇嫂同皇兄說一聲,本王還是先回府了,以免宴會之上,掃了大家的興。”
見謝慕之唇色越發蒼白,整個人腳步也虛浮起來,也的確不適合再參加宴會,宋青染點頭應下。
等目送謝慕之離開之后,宋青染這才繼續快步往宴會處去。
到的時候,人已經來齊了,宋青染剛一落座便感受到了,旁邊謝長風看過來的眼神。
嚴肅、深沉、不悅,甚至還透著幾分說不清楚的幽怨。
宋青染被看得莫名其妙,“皇上,您……”
“皇后可當真是言而無信。”謝長風低聲幽幽開口。
宋青染一愣,這才突然想起來,她昨日似乎說過,等到和蘇墨白聊完之后便去找謝長風。只不過后來卻忘了個干凈,怪不得當時覺得,好似有什麼事情忘了。
“皇上,臣妾不是故意的。”宋青染小聲解釋了一句。
顯然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解釋,根本無法讓謝長風消氣。只不過這麼多的官員還有天池使節在場,謝長風忍住了沒有繼續質問,輕哼一聲,收回目光,宣布宴會開始。宋青染提了一下謝慕之一事,謝長風也沒有多言。
天池國使節按照禮數,先向謝長風問安敬酒,天景這邊的官員們,也是紛紛說著歡迎之詞。
一陣寒暄過后,天池國使節便直接表明了和親之意。
“皇帝陛下,吾皇體恤兩國百姓,不愿見到戰火再起,更想和天景長久地修好。所以愿意將我國三公主嫁來天景。”
說話的官員名叫呂一松,是這一次天池使節的領頭人,約莫三十多歲,神色沉穩,含笑拱手間,看起來頗為溫潤。
這話一出,在場的不少官員都齊刷刷地看向了,坐在謝長風身旁的宋青染。
一旦和親,皇后娘娘這后宮之主的位置,就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了。
謝長風神色不明,沒有立刻開口應下,也沒有拒絕,只是扭頭看向身旁人,“和親之事,皇后意下如何?”
言下之意,似乎是在征求宋青染的意見,而且語氣間,還帶上了一些期待。
“但憑皇上做主。”宋青染揚起一個大方得體的笑。
昨日她已經仔細地想過了,既然來的人不是蕭舒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