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紅綢緞作底,五彩鴛鴦戲水圖案的荷包,帶著隱秘的香艷。
出身繡娘的和嬪似思索狀,轉而吃驚道:“果然是娘娘的針腳,難道娘娘真和章太醫私通?”
德妃冷笑道:“章太醫是皇后的御醫,隔日就要見上一回的,日久生情也難怪。”
賢妃拉了拉德妃,搖頭讓她少說。
趙昭儀和芳嬪等竊竊私語,但從眼神上看,也是懷疑如棠的。
元泓面上籠了一層陰云,慢慢道:“荷包雖然是貼身之物,但也不能說明皇后娘娘私通太醫,或許只是皇后在宮外遺失了,恰好被太醫撿了。”
高貴妃輕笑:“皇后臥病不起,一直未曾出宮。”
“臣妾本也這麼想,可是昨兒章繼林又有一個鴛鴦荷包,而且他供出了和皇后的丑事。”麗妃頗有自得之色,喚過身邊侍女,“把章繼林帶上來。”
章繼林被押上來,進殿腿一軟便跪在元泓前:“皇上饒命。”
元泓皺眉道:“抬起頭來說話。”
章繼林瑟縮抬頭,臉上汗水淚水混在一起,感覺更加賊眉鼠眼了。
麗妃厲聲道:“當著皇上和各位娘娘,還不將你和皇后的丑事如實招供。”
如棠:老子即使私通,也得找個英俊的吧。
從昨夜開始,章繼林就被押了審訊,又冷又餓又怕之下,他渾身瑟瑟跪著道:“皇上,是皇后娘娘勾引微臣在先,微臣冤枉啊。”
沒有半點擔當的樣子,讓如棠惡心。
想到前日這太醫乘著遞藥摸自己的手,更覺得這人該死。
麗妃道:“速速將你和皇后茍且之事如實招來。”
玉壺和香沁對視,滿臉死灰。
如棠滿臉好奇:“本宮到底是怎麼勾引你的?”
好想聽。
見如棠的表情,元泓的臉色緩和了些,對章繼林道:“若有半個字的假話,你全家都要死。”
章繼林更加害怕,一五一十說起來。
“這兩年,臣奉旨給皇后娘娘治病,本是公事公辦。去年中秋夜里,娘娘突然對臣噓寒問暖,問臣家中情形,是否婚配,可有妻室子女。”
高貴妃瞥了一眼如棠道:“原來從去年中秋有的奸情。”
章繼林道:“皇后娘娘哀哀哭訴身世,說她從小身子不好,母親早死,小時候有病的時候也沒人管,最想嫁的就是大夫。臣心中憐憫,于是使出渾身本事為皇后娘娘治病。”
元泓:這供詞有點熟悉。
玉壺低下頭:皇后娘娘居然說出這種話,不,娘娘一定是有苦衷的。
如棠招手,輕輕囑咐了香沁兩句。
香沁悄悄退下。
高貴妃冷笑:“皇后娘娘溫婉美貌,俯就屈身太醫,讓太醫怎麼把持得住。”
如棠面無表情道:“分明是章繼林自作多情,本宮只不過隨口問問罷了。”
章太醫急了:“娘娘豈能全推到微臣身上,分明就是娘娘勾引微臣。”
涉及全家性命,章繼林顧不得臉面,全往如棠身上推。
麗妃冷笑道:“豈有隨口問男子婚配,還說什麼想嫁的是大夫,這種言語不是勾引又是什麼?這個不提,那鴛鴦荷包又是怎麼回事?”
麗妃劈手奪過章繼林腰間的荷包:“這難道不是皇后娘娘親手繡的嗎?”
如棠接過荷包,仔細看了看:“這是本宮的,那又如何?本宮沒銀子賞賜,只能賞賜親手繡的荷包。”
元泓突然笑起來:“麗妃誤會了,是姓章的想歪了。”
麗妃大驚失色:“人證物證都在,皇后分明是為了治病勾引太醫,請皇上明察。”
如棠冷笑:“太醫的職責便是治病,說本宮為了治病勾引太醫,簡直是無稽之談。”
此刻,香沁帶了御廚陸離,請了汪德海來。
如棠笑道:“本宮何止賞賜了章繼林荷包,還賞賜了御廚和汪公公荷包。難道他們和本宮都有不可告人之事?”
陸離奉上荷包,惶恐道:“奴才不敢。”
元泓道:“你只管拿著,朕親眼看著皇后賞賜的,有什麼不敢的。皇后說了今后菜肴可口,還會重重有賞。”
麗妃一把搶過去,仔細比對,果然是皇后的針腳。
汪德海哭喪臉跪下,舉著鴛鴦戲水荷包道:“娘娘也賞賜了奴才一個。”
元泓更加笑道:“起來,朕豈能誤會你。”
第十二章 你到底想嫁給誰
大大的紅艷艷的鴛鴦,明晃晃地刺著麗妃的眼睛,麗妃手里的荷包像是一個笑話。
元泓道:“皇后不拘小節,麗妃不要整天盯著這些荷包香囊的。”
一場彌天大禍眼看就要消融。
和嬪以帕子半掩面,笑點了一句道:“方才姓章的還說,皇后言語挑逗讓他把持不住,看來也是胡言亂語了。請皇上嚴懲章繼林,為皇后娘娘正名。”
這話想提醒元泓,不僅僅荷包這物證,還有章繼林這個人證,而且皇后確實也說了不該說的話。
如棠瞧了一眼和嬪,看起來靜默平和,沒想到暗藏著凌厲的機鋒。
章繼林高聲道:“皇上明鑒,皇后娘娘言語勾引微臣,微臣什麼都沒做。”
“什麼言語挑逗,那是皇后平易近人,沒有架子。”元泓指著陸離道:“你說說,那日皇后當著朕,是怎麼對你說的。”
陸離一五一十道:“娘娘對奴才噓寒問暖,問奴才是否婚配。然后自嘆身世不濟,后來又笑說當年缺衣少食,當年最想嫁的是廚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