簾外,香沁、玉壺再次心服口服。
“我說過不是主子干的吧,咱們主子辦事光明磊落。”
“咱們主子什麼時候都能反轉。”
“是呀,你瞧瞧高貴妃,臉都僵了還不得不賠笑。”
夏夜靡靡甜香,鳳儀宮內荷花輕柔綻放,月色星光都只能為之添彩。
王美人跪下:“是臣妾誤會皇后娘娘,臣妾請皇上重重責罰。”
和嬪輕笑道:“此事確實王美人不對。王美人言之鑿鑿說皇后發怒砸花瓶,連臣妾等都信了。”
高貴妃似乎抓到把柄:“既然皇后身正,為何要怒摔花瓶?”
“那日天上雷電交加,臣妾害怕……”如棠抓著元泓的手,手掌疤痕已不甚明顯。
高貴妃向王美人求證:“那日打雷下雨?”
王美人點頭道:“臣妾記得清楚,走在路上突然雷電劈下來,接著就是狂風暴雨。”
元泓拉過如棠的手道:“朕記得那夜雷電很大,朕擔心你害怕趕來陪你,見你打碎了花瓶,還傷了手。”
王美人再次跪下:“一切都是臣妾的錯。”
“不要緊,你也是擔心你兄長。”如棠拉著元泓的衣角懇求,“臣妾向皇上求個恩典,讓石源帶人給王子序治腿。”
“準了,皇后心善。”元泓心悅笑道,“王美人,讓你兄長好好養病,病好了兼著孝廉好好讀書科考。”
王美人驚喜道:“臣妾謝恩。”
元泓對高貴妃道:“貴妃屢屢對皇后不敬,雖然是誤會,但也需向皇后賠禮。”
高貴妃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,不得不跪下:“是臣妾的不是,請皇后恕罪。”
和嬪也跟著跪下。
如棠輕柔道:“貴妃下回可要留意些。”
下回再敢弄我,小心我弄死你。這次皇帝在場,不得不裝個賢惠。
憤怒、惶恐等各種表情在高貴妃臉上交織,這是皇上第一次讓自己給皇后賠罪。
皇上更在意皇后了。
如棠柔聲道:“聽聞王美人擅琴,技藝如高山流水空谷幽蘭,皇上得空不妨去聽聽。”
元泓笑道:“朕以為宮中唯獨貴妃擅琴,原來王美人也擅。極好,朕明日去坐坐。”
王美人更是感激。
高貴妃臉上不平更甚。
一切平靜下來已是三更,香沁為如棠散發,玉壺將玉蘭香片燃上,氣息芬芳安靜。
玉壺感慨道:“奴婢萬萬沒想到,主子會幫王美人的哥哥謀官。”
“聽說王子序有些口吃,為人內向不善言辭,一身學識無人識,故而王美人才會求官。”如棠道,“本宮順手幫他,也算是幫自己。”
香沁笑道:“如今王美人對娘娘心服口服。”
“只不過誰會打斷王子序的腿呢?”玉壺百思不得其解。
香沁笑道:“反正不是咱們。”
如棠問:“本宮讓石太醫帶女兒為王子序診治,你們可傳話了?”
香沁笑道:“奴婢親口傳了話,石太醫還滿肚子不高興說男女授受不親,當真迂腐。”
玉壺笑道:“娘娘苦心,想讓他們成就姻緣。”
“嘻嘻,兩個人一個口吃一個貌丑,倒是絕配。”
兩個宮女都面色輕松,但如棠凝重。
鄧繆顯墜馬山崖,章繼林被滅門,王子序被打斷腿,單看一件事情是偶然。但這些串起來,真相指向一處。
真皇后!
這些人都和真皇后有關,他們紛紛出事,絕不是偶然。
必定是真皇后沒有死,在暗中對付他們。
可是為什麼真皇后要對付他們?真皇后的目的何在?真皇后如今人在哪里?
正面敵人不可怕,最怕就是暗中的敵人,如棠覺得如芒在背。
第四十九章 皇上不行?
燭火跳動,如棠思慮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,衣衫松松的滑落了半邊,直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。
夏日炎熱也最易生涼,如棠起來后便覺得肩膀酸疼。
早膳后,玉壺拿了活絡膏替她揉開。
如棠笑道:“哪里這麼多講究,活動活動就好了。”
玉壺道:“若不揉開恐怕落下病根。”
殿外宮女茉莉稟告:“娘娘,王美人求見。”
見來不及穿衣裳,如棠也不矯情,笑道:“請王美人進來說話。”
王美人請安見如棠肩膀疼,親自挽袖笑道:“嬪妾替娘娘揉。”
如棠笑道:“這些有玉壺呢,你坐著咱們說話。”
王美人哪里肯,搶過藥膏瓷瓶:“從前在家的時候,母親身子不好都是嬪妾伺候。娘娘若是不肯,就是嫌棄嬪妾。”
如棠也不再拒絕,兩人自在說話。
如棠笑問:“皇上去了你的宮里嗎?”
王美人感激道:“皇上連著去了兩日,嬪妾彈的曲子,皇上頗為中意,賜了嬪妾許多金玉綢緞。”
如棠問道:“皇上沒有留宿?”
王美人臉上飛紅:“嬪妾才色粗陋,入不了皇上的眼,不比娘娘天生麗質……”
如棠臂上籠著金鑲玉臂環,肌膚膩白似玉,一點瑕疵都不曾有。
元泓沒召幸王美人?
回想在宮中的幾個月,似乎元泓真的不曾召幸過嬪妃。
如棠心生疑惑:皇上不會是……不行吧?
王美人似乎不以為意,笑著說起另外的事:“吏部批了哥哥的孝廉,哥哥讓嬪妾替他磕頭謝過娘娘。”
如棠笑道:“讓你哥哥好好讀書,參加今年的秋闈。”
這回想必順利得多。
王美人笑道:“哥哥如今吃飯都在看書。”
如棠點點頭表示贊許:“讀書要緊,身子也要緊,石太醫可去了你府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