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棠繼續哭道:“柳夫人是妾室扶正,她對臣妾不好,父親聽之任之。當年甚至連下人都敢欺負臣妾,唯有玉壺挺身而出保護臣妾。如今玉壺犯了錯,臣妾愿意替她受罰,請皇上成全。”
感情絲毫不作偽。
玉壺抱著如棠大哭:“主子,奴婢何德何能,值得您這樣對待?”
主仆兩人哭成一團。
元泓感慨萬千:“主仆忠義實在難得,讓石太醫來為玉壺診治。”
宮女能讓太醫診治,是無上榮光。
高貴妃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:“臣妾為皇上栽種的花兒……”
“此事到此為止,朕回頭賜你更多名花。”元泓斷然道,“玉壺是無心之失,朕本也沒打算行刑,你太嚴苛了些。”
看著玉壺的血,元泓不由得再次蹙眉。
香沁、茉莉等將玉壺抬回宮,如棠吩咐用軟墊墊了,又讓人速速請石太醫。
“今日若沒有主子,奴婢便沒命了。”玉壺拉著如棠的手不放,“主子當著高貴妃跪下,實在是受委屈了。”
如棠嘆道:“高貴妃為難你,是因為本宮。你是替本宮受的罪,本宮豈能不護著你,”
玉壺在枕上給如棠磕頭:“奴婢十年前說過,要永遠跟著主子,今日奴婢再說一次,今后永遠跟著主子,效忠主子。”
十年前是忠于皇后,這回是忠于如棠。
如棠溫聲道:“先好好養傷。”
石太醫瞧見此情此景,心服口服道:“上回章繼林的事,是微臣誤會了皇后,微臣信皇后不會害人,臣有罪。”
如棠沒有好氣色道:“本宮心狠手辣,殺人滅口也說得通。”
石太醫道:“娘娘連身邊的宮女都能跪下求情,怎會殺害無辜的孩童?”
如棠更沒好顏色:“宮女對本宮有用處,孩童沒用。”
石太醫請罪道:“王美人冒犯娘娘,娘娘不計前嫌,又是請皇上賜官又是賜藥的。娘娘心善,必定不會滅章繼林家滿門。”
如棠笑道:“若想賠罪,就趕緊替玉壺瞧瞧,回頭本宮還有事托你。”
石太醫忙為玉壺診斷。
玉壺的傷在宮中十分常見,石太醫開了一副湯藥,又留了外用的膏藥。
如棠讓香沁為玉壺上藥,自己私下拿出一個瓷瓶道:“有勞石太醫瞧瞧,這丸子是用什麼草藥配出來的?”
瓷瓶里頭是章繼林為皇后解毒的藥。
石太醫滿口應下:“有丸藥便能推出來,微臣回去仔細研究。”
如棠吩咐道:“研制出來后,直接給本宮,不必假手于人。”
夜里元泓來到鳳儀宮,如棠正和香沁猜字謎贏手批子,玉壺在旁邊躺著看。
見皇帝到了,香沁忙跪下請安,玉壺也掙扎起身跪在床上。
如棠背過身子不理元泓。
香沁急道:“主子,皇上特特過來。”
玉壺更是臉色發白,拉著如棠的衣裳:“主子。”
“皇上去昭陽宮陪貴妃賞花吧,臣妾要給玉壺上藥呢。”如棠口氣生份,“等玉壺好了,臣妾再讓她去給貴妃賠禮。”
元泓并不生氣,笑著扳過如棠的肩膀:“棠兒,你生朕的氣嗎?”
如棠氣道:“為了幾朵花,將好好的人打成這樣,難道臣妾不應該生氣嗎?”
“朕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宮女,看到玉壺被打成這樣,朕心里也很不忍,剛才已經斥責過貴妃。”
如棠不情不愿道:“皇上斥責幾句,可是玉壺卻真正的挨了打。”
見如棠的神色有所松動,元泓笑道:“那麼朕給玉壺賠個不是,再多多賜給金銀。”
玉壺誠惶誠恐,掙扎起身跪下:“奴婢萬死不敢當。”
如棠依舊不依不饒道:“皇上準備怎麼補償臣妾?”
元泓笑道:“你要什麼只管說。”
如棠像貓兒一樣黏上去:“要不改日泓郎陪臣妾去瞧瞧咱們的宅子和田地?”
見如棠不生氣了,元泓喜道:“皇后知朕心。”
玉壺香沁對視一眼。
香沁:帝后又要出宮?
玉壺:還不如不補償呢。
元泓繼續笑道:“姜鎮是你的人,如今御林軍副統領恰好出了一個缺,讓他補上。”
如棠歡呼:“皇上萬歲。”
見如棠恢復笑容,元泓心里歡喜:“近日朕打算讓嬪妃省親,皇后進宮四五年不曾回府,朕陪你回府省親,如何?”
如棠:還不如不補償呢。
第五十五章 秘藥
過了幾日,玉壺能起床下地走動了,德妃也解除了禁足。六月初的天氣更熱了,鶯鶯燕燕們來給如棠請安的時候,身上的香水更入味了。
如棠屏住呼吸:“若是無事,姐妹們都散了吧。”
各自回宮吃瓜果納涼,豈不痛快。
高貴妃悲切道:“昨日皇上給太后書信請安,帶回了讓人痛心的消息。”
嬪妃們均看向高貴妃。
高貴妃轉向如棠,嘴角有隱秘的微笑:“難道皇上沒有同皇后提起過?”
如棠屏住呼吸:“并無。”
有事快說,無事趕緊散了。
熏得厲害。
“永樂公主掉入池子溺水身亡,宣妃妹妹心疼女兒,也跟著去了。”高貴妃拭淚,“禍不單行,宣妃娘家失火,全家無一幸免。”
嬪妃們無不捂嘴:“居然有這種事。”
“這也太可怕了。”
德妃看著豆蔻十指懶散道:“小孩子愛玩水,宣妃怎麼也不看緊些,居然發生這種匪夷所思之事。”
賢妃不屑地看著她。
如棠面無表情:“太后怎麼說?”
高貴妃道:“太后本打算近日回宮,見宣妃母女身故痛惜萬分,要繼續留在寺廟祈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