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鵬子眨眼看著如棠:“娘娘和亥叔怎會扯上關系?”
如棠笑道:“我母親曾經救過亥叔,兩人結拜為兄妹,我算是亥叔的侄女兒。”
小鵬子好半日才道:“奴才以為亥叔說的人,只是普通宮女,萬萬沒想到是娘娘。可是……娘娘本領大,壓根不需要奴才呀。”
那也未必。
如棠遞過包裹:“這個你分幾次,近期不著痕跡帶給亥叔。”
小鵬子再次張嘴結舌:“啊……里頭是什麼?”
“鳳儀宮的金銀細軟,本宮的首飾體己銀子。”如棠笑瞇瞇道,“里頭有用密語寫的信函,你一并給亥叔。”
小鵬子心里打鼓,什麼情況?
如棠再次笑了:“你放心出宮,若是被抓了只管往本宮身上推,本宮替你兜底。你不放心本宮,難道還不放心亥叔?”
小鵬子忙道:“奴才明日便去辦。”
姜鎮帶小鵬子出宮,臨走前低聲道:“娘娘讓末將送給亥叔便是,何必轉一道彎?”
如棠笑道:“你如今是大統領,出宮目標太大,再說你不認識亥叔,勢必要費一番口舌。”
姜鎮猶豫再三問道:“娘娘是否遇到了什麼大事?末將愿為娘娘效勞。”
“過些日子,你去外地歷練吧。”如棠叮囑,“本宮和你定個聯絡的暗號,若無此暗號。即使本宮在你跟前,你也不要聽從本宮的號令。”
姜鎮越發心驚:“娘娘,到底發生了什麼?”
如棠不說話,仔細在姜鎮手中畫了一個符號道:“好生在外省歷練。”
次日,風雪甚大,岐王穿著太監服悄悄來鳳儀宮,揮手讓玉壺和香沁下去。
如棠正在梳妝頭也不回:“你怎麼又來了?”
岐王抱怨不已:“學堂太沒意思,師傅講學搖頭晃腦,學子們個個捧著我,我渾身不自在。”
如棠笑道:“你來鳳儀宮,每次被我弄得灰頭土臉的,不也是找不自在?”
岐王嘻嘻笑道:“那不一樣,來你這里我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“昨日劉夫人過來,我讓她今后分賬直接找你。”如棠笑道,“你可別忘了囑咐賬房先生。”
岐王湊上前:“如棠,你總是對我最好。”
“我不是對你好,我是有事求你。”如棠笑道,“姜鎮是我的人,忠心神勇樣樣都好,只是缺乏歷練,你想法子調去外省當個副總督。”
“這個好說。”岐王泄氣道,“只是如棠你就不能說句我愛聽的?分明為我好,口里卻不饒人。”
如棠笑道:“不愛聽你別來鳳儀宮。”
岐王忙笑道:“來來來,我死也要來鳳儀宮。”
如棠拿起胭脂水粉,用水化開:“上回的女兒裝你學會了,今日我教給你怎麼化男兒。”
岐王歡喜道:“太好了。”
如棠一招一式的認真教授,從眉毛說到鼻子,突然岐王抓著她的手:“你不對。”
如棠笑道:“怎麼了?”
岐王仔細盯著她的眼睛:“你從不這麼認真教我,我覺得不適應,如棠,是不是發生了什麼?”
岐王的敏銳讓如棠心驚,她笑道:“你這人有意思,我不刺你幾句,你皮癢不成?”
岐王問道:“真沒什麼?”
“能有什麼呀,明日我還要帶你和皇上出宮呢。”如棠笑道,“太后交給你對付。”
“又能出宮了。”岐王歡呼,“這回咱們出宮做什麼?”
如棠笑道:“第一件皇上說咱們單獨過生日。第二件你說過要帶我去見邱國師,算算生辰八字。第三件……”
岐王笑道:“一日哪里能干這麼多事?”
如棠拊掌笑道:“這算什麼,明日我還要替你做媒呢。”
岐王笑道:“盡哄我。”
如棠心里感慨:沒有哄你,我是在向你們告別,這次出宮后,恐怕不會再次回來了。
但愿你會記得我。
接下來晴天了一日,接下來又是風雪,鋪天蓋地將整個京城遮住。
如棠賞賜鳳儀宮每人二十兩銀子,又賞賜了棉布綢緞過冬,人人稱頌皇后賢德。
如棠特特去賢妃宮中,正好王美人在,見皇后過來,斗篷上滿是雪花,賢妃和王美人忙上前為如棠抖落。
如棠笑道:“本宮踏雪尋梅經過賢德宮,沒想到王美人也在。”
王美人奉茶笑道:“今日娘娘氣色好,想必身子完全康復了。”
如棠接茶,笑中帶了不舍:“本宮身子外頭看著好,里頭卻更不中用了。”
賢妃大驚:“娘娘何至于此?”
“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。”如棠感慨,“本宮并不在意生死,卻在意不生不死,今日特特來向兩位妹妹明言。”
王美人含淚:“娘娘這話,嬪妾聽得心驚膽寒。”
如棠道:“記得本宮去年病得昏天黑地,王妹妹來求孝廉,本宮居然開口要銀子,還好沒有釀成更大的錯。
如今本宮的病又將復發,本宮擔心病中糊涂,特特過來囑咐兩位妹妹。若是本宮提出非分要求,一定要拒絕本宮。
再有,若兩位妹妹見到本宮發病,便不要再去鳳儀宮。本宮實在是憂心,病中丑態被妹妹們看到。這點微末的心愿,請兩位妹妹答允。”
賢妃垂淚:“娘娘為嬪妾們考慮,嬪妾們只能在宮殿為娘娘祈福。”
王美人也應下。
如棠歡喜道:“這樣本宮就放心了。”
柳如滟貪婪好財,又虛榮跋扈,如棠擔心她進宮后胡作非為,提前和賢妃、王美人打招呼。
楠竹捧著古琴和幾幅古畫過來。
如棠道:“這古琴放著也是浪費,不如王美人拿去彈奏,賢妃喜歡字畫,這些字畫留著觀摩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