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夫人大喜:“若是如雄能進書院讀書,受大儒們點撥幾句,可比外頭強了百倍。”
岐王笑道:“書院里頭都是高官子侄,于柳兄弟的前程也是大有裨益的。”
柳夫人激動得連連謝恩。
岐王打開折扇笑瞇瞇:“如棠,這份禮物你可滿意?”
柳夫人推柳如滟。
柳如滟只好道:“本宮很滿意,多謝王爺成全。”
如棠抿嘴直笑,聽岐王說過書院弟子拜高踩低,今后只要岐王露出半分不滿,柳如雄的日子很難過。
這是給柳夫人的見面禮。
“得空我再來看你。”岐王取了一支紅梅,大步笑著走出鳳儀宮,“下回你再弄些機關,瞧瞧我能不能躲過。”
如棠忙行禮:“恭送王爺。”
岐王走后,柳夫人欣喜若狂道:“如雄進了書院,這可太好了。”
“嚇死我了。”柳如滟坐起來道,“沒想到岐王對燒火丫鬟言聽計從,這倒是可以好好用用。”
柳夫人目光轉向如棠:“你叫楠竹?”
“楠竹給夫人請安。”如棠換了誠惶誠恐的模樣,“方才奴婢粗心,并不是有意弄臟夫人的衣裳。”
柳夫人親手扶起楠竹道:“方才錯怪了你,你別往心里去。”
“奴婢的命都是皇后娘娘救的,些許委屈算什麼?何況是奴婢做錯了。”
如棠的態度,讓柳夫人異常滿意,她拉著如棠問了幾歲,什麼時候進宮,又問了皇后如何救她的。
如棠老老實實回答。
柳夫人更是滿意,這丫鬟是皇后救下的,心懷感激;入宮不久,關系不復雜;最重要的是機靈懂事又忠心,簡直就是上天送給如滟的助力。
“這種機靈忠心的丫鬟,多多益善。”柳夫人拿了一百兩銀票給如棠,贊賞道,“這是賞你的,今后你多費些心思,皇后娘娘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如棠忙笑道:“盡心服侍娘娘是奴婢分內的事,哪能要夫人的賞賜。”
“方才本宮說了這丫鬟忠心能干,不計較銀子衣裳的,母親偏不信。”柳如滟笑道,“本宮看上的人,豈是不中用的。”
柳夫人道:“我差點信了香沁的話,冤枉好人。”
香沁剛洗完墨汁,換了衣裳上來。
柳夫人劈頭蓋臉罵道:“不中用的東西,嫉賢妒能,這麼好的丫鬟差點被你耽誤了。”
香沁驚怒交加。
柳夫人道:“今后皇后身邊,除了你和玉壺是一等宮女,楠竹也和你們平起平坐。若是宮里沒這分例,我補給她。”
玉壺道:“皇后身邊可以有四個大宮女,如今還差兩個。”
柳如滟忙道:“那麼明兒補上楠竹的名字。”
柳夫人叮囑玉壺香沁:“小心伺候,凡事不要倚老賣老,和楠竹商量著服侍。”
香沁忍氣吞聲。
茉莉更是又氣又怕,剛還要重責的楠竹,居然成了大宮女,和香沁平起平坐了。
這種跳梁小丑,如棠懶得理會。
倒是如棠夜里值守,和玉壺交接的時候,玉壺久久看著她。
如棠摸了摸臉笑道:“玉壺姐姐,你怎麼了?”
月光照在窗下臘梅上,凌寒的姿態多了些溫柔,玉壺忍住淚意。
“從前我認識一個女子,和你一樣美好狡黠,主意很多,可惜她不在了。”
如棠手持蠟臺,粲然一笑道:“你也很美好,每次你都勸我不要奉承主子,口里說還了人情,可每次你都會為我求情。”
“我并不是為了你,我是為了她,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她。多為你做一些,便像是為她做了些什麼。”玉壺垂淚,“是我對不起她。”
燭光中如棠臉色柔和:“你有你的無奈,她不會怪你的。”
“可是我怪我自己。”玉壺的嘆息如同暗夜屋檐上的鎮殿獸,“你服侍皇后吧。”
第一百零五章 縫補荷包
如棠進去的時候,柳如滟還沒有睡,她坐在銅鏡前端詳容貌:“楠竹,你說本宮美嗎?”
“娘娘是后宮第一美人。”如棠笑道,“要不為何皇上和岐王都念念不忘。”
柳如滟酸溜溜道:“都說高貴妃是后宮第一美人,哪日本宮見識見識才好。”
如棠笑道:“高貴妃再如何美艷,再如何主持六宮。不過是替娘娘干活的妾,娘娘何必放在心上。夫人說了先讓娘娘裝病,避開太后和貴妃的風頭。”
為了讓如棠成為柳如滟的臂膀,柳夫人向如棠透露了柳如滟裝病的事,當然沒說是替代,只將原因歸為避風頭。
又說皇后病了許多事情不記得,讓如棠記得描補。
如棠樂得裝傻。
一席話說得柳如滟笑了:“你說話辦事,比那兩個木頭強得多。本宮病中有些糊涂,你說岐王到底對本宮是什麼意思?”
如棠笑道:“岐王的意思,奴婢都看得明明白白,娘娘難道不明白?”
活個稀泥,你自己理解。
柳如滟恍然:“怪不得本宮的病,岐王如此焦急,怪不得本宮兄弟的仕途,岐王二話不說便鋪路,果然如本宮所料。”
燒火丫鬟和岐王是姘頭。
銅鏡里,柳如滟露出自以為傾國傾城的微笑:“本宮不能辜負皇上,也不能辜負岐王,當然更不能辜負自己。”
如棠:??
這是打算腳踩兩只船的意思。
柳如滟道:“從明日起,你依舊去給皇上送湯水,記得稟明本宮病已有好轉,再傾訴本宮對皇上的思念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