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棠起身道:“你去請太醫來,替皇后請脈。”
的確不能讓她再繼續亂來了,許多漏洞得補上,不然日后麻煩更大。
自己還要替代皇后,不能任由她胡來。
片刻后,周太醫過來請脈,如棠親自接了進去,給柳如滟請了脈。
出殿,周太醫笑道:“娘娘并無大礙,有些心火和脾虛,都是春日常見的病癥。”
如棠輕聲道:“我們娘娘如今有時清醒,有時糊涂,脾氣也異常暴躁,煩請太醫開個方子。”
柳如滟耳朵尖聽見了,大怒道:“狗東西,你說誰呢?”
玉壺忙道:“娘娘聽錯了,楠竹說她自己呢。”
柳如滟這才做罷。
如棠低聲道:“太醫瞧瞧,娘娘就是這樣子。”
“是有些暴躁,應當是心火旺盛。”周太醫道:“微臣開幾味養心安神的湯藥,每日按時服用,先瞧幾日再說。”
如棠拉過太醫,低聲道:“周太醫,娘娘這病反復無常,要不我給弄點紅的綠的沖沖喜?”
“民間倒是有這種法子。”周太醫道,“橫豎娘娘不出宮,試試也罷。”
于是,如棠便在廊下支了小爐子熬藥,又在內務府要了紅的綠的布料。
柳如滟罵了幾回,見如棠并不要自己服藥,也不來打攪自己,真以為是如棠自己病了,倒不管不問了。
鳳儀宮再次冷清下來,高貴妃依舊主持六宮,太后因滅了芳嬪的九族,也關門吃齋念佛。
后宮難得再次平靜下來。
第一百一十九章 全都是我做的
這日,柳夫人進宮探望女兒,衣裳發髻全然沒了當初的風采,神情也沒有過去淡定從容。
見柳如滟打扮妖艷,半躺在美人靠上吃炸骨頭,柳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道:“你在宮里,就這麼胡來嗎?”
柳如滟頂嘴道:“皇帝不來,貴妃擅權,太后向著貴妃,你讓本宮怎麼辦?”
柳夫人拉起女兒,語重心長道:“皇上不來鳳儀宮,你就去御書房請安。太后向著貴妃,你就多去孝敬陪著說話。人心都是肉長的,一來二去的感情就上來了。”
柳如滟別過頭:“本宮做不來。”
柳夫人恨鐵不成鋼:“上回你不是說,和岐王做了好大的生意嗎?岐王是太后的心頭肉,讓岐王美言幾句也是好事。”
“岐王許久不來,本宮都忘了這人了。”柳如滟坐起身,抿著發髻笑道,“茉莉,你去請岐王明日來賞月。”
茉莉應了出去。
如棠上完茶水,侍立在旁邊聽兩人說話。
柳如滟問:“府上如何?”
“最近別提多不順了。”柳夫人焦頭爛額道,“我手頭好幾個鋪子被流氓騷擾,好好的旺鋪如今居然入不敷出。”
柳如滟忙道:“沒叫衙門的人嗎?”
柳夫人不復從前的從容氣度,嘆氣道:“衙門走過場來了幾次。每次他們來,小流氓就一哄而散,回頭衙門的人走了,小流氓又來了,我還得花銀子打發衙門公差。”
柳如滟蹙眉道:“那些小流氓單單騷擾咱們的鋪子嗎?”
“其他鋪子也去,但來咱們鋪子來得最勤。”柳夫人道,“不怕賊偷,就怕賊惦記。我實在是受不了了,打算最近賣掉這幾個鋪子,眼不見心不煩。”
柳如滟道:“父親怎麼說?”
柳夫人恨恨道:“你爹這個天殺的,整日在外頭花天酒地不見人,也不知又迷上了哪家的花魁?”
柳如滟習以為常笑道:“母親賣了鋪子也好,哥哥讀書交友都要銀子呢。”
“別提了。”
柳夫人捂著胸口,“你哥哥進了學堂,開始幾日還好,別人敬著岐王的名號對他還尊敬幾分。可是最近,你哥哥被高知閑欺負,有一天鼻青臉腫回來。”
柳如滟蹙眉道:“哥哥沒找岐王做主?”
柳夫人道:“岐王很少去學堂,每次去了也急匆匆的。你哥哥好幾次想說,總不得空。”
柳如滟儀態萬方笑道:“明日我遇見岐王,跟他說一句,保管哥哥無憂。”
柳夫人舒展眉頭:“我這麼想的,你哥哥讀書雖然好,但總歸比不過寒門學子,雖然咱們是侯府,但又不是實權的,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你哥哥科舉也難。”
柳如滟道:“母親想說什麼?”
柳夫人笑道:“岐王管著吏部,不如你直接跟岐王說說,讓他給個官給你哥哥。不拘六品七品的都行。”
“我和岐王正做生意,兼之私交甚好……”柳如滟臉色緋紅,“明日賞月的時候,本宮略略提一句。”
如棠:又思春了。
柳夫人笑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柳如滟摸了摸鬢邊金簪笑道:“明日我招待岐王手里吃緊。母親正好賣鋪子,不如將銀子給我用。若有合適的官位,我也好及時活動下來。”
柳夫人忙道:“那鋪子還沒盤出去呢,你先給你哥哥弄官,金銀的事情好說。”
只要當上官了,銀子算什麼。
柳如滟胸有成竹笑道:“母親等著便是。”
傍晚,玉壺和如棠聊天,玉壺疑惑道:“不知哪里的流氓,能逼得夫人賣鋪子?”
如棠笑道:“我讓亥叔四處傳話,說岐王入股劉棟是因為柳府牽線。高知閑不敢找岐王,也不敢找劉府鋪子的麻煩,但是對柳府可不客氣。”
玉壺撲哧笑道:“原來是主子的計策。”
“借刀殺人。”如棠笑道,“衙門差人豈能不知是高知閑,應付柳夫人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