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便去梳妝臺取。
如棠驚訝道:“明明走的時候還在,怎麼不見蹤影了,你們誰拿了?”
院子里頭的丫鬟都說沒拿,九禾也笑道:“夫人的屋子,唯獨姐姐和公公能進去,奴婢們進不去呢。”
如棠正色道:“那可是烈性老鼠藥,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。”
柳侯爺道:“若有小偷,自己得了教訓也怪不得別人。”
話剛落音不久,只聽柳夫人院子傳來大叫聲,似乎有人痛得狠了。
柳侯爺蹙眉道:“楠竹去看看怎麼回事。”
素錦柔聲道:“侯爺聽,似乎還有夫人的哭聲罵聲,咱們過去瞧瞧吧。”
柳侯爺嗯了一聲。
來到柳夫人的院子,只聽柳如雄大叫:“這是什麼藥,疼死我了。”
傷口處黑血滋滋冒出來。
柳夫人又急又氣:“快將那藥膏擦了,用清水洗,再請大夫過來。”
馮婆子瑟瑟道:“已經請了大夫。”
大夫過來,見柳如雄的傷口又裂開,不由得大驚失色:“這是用了什麼虎狼之藥?”
九禾大驚失色,公子身邊的瓷瓶是自己偷的那個,聯想方才如棠說的老鼠藥,九禾的臉變色了,難道這是烈性老鼠藥?
柳夫人大罵:“你說的什麼白狐髓,就是這害人的東西。”
大夫忙道:“當時小的并沒有肯定這是白狐髓。因為此物實在太名貴,而且夫人也沒說是要給公子用的。”
再名貴的藥,也不能亂用。
柳夫人轉向素錦:“你在算計我?”
素錦退后道:“夫人何出此言?白天夫人還邀請我賞花,公子的腿腳和我有什麼關系?”
柳夫人氣極道:“這藥是……”
突然覺得說不下去了,這藥膏是偷的,如何能說?
如棠不想放過她,驚訝道:“這個不是奴婢丟失的老鼠藥嗎?為何會在夫人院子?”
素錦忙道:“你看清楚了,可別冤枉好人,夫人豈會拿你的藥?”
如棠看向柳夫人。
柳夫人咬牙,生生吞下一口惡氣:“這是我自己的。”
素錦拍了拍胸口道:“嚇了我一跳呢,不是就好,我就說了,夫人豈能拿你的藥。”
柳夫人轉向小鵬子道:“你們出宮前,皇上可曾賜如雄藥?”
小鵬子道:“皇上吩咐過,奴才明日正要給夫人。”
“既然是皇上的吩咐,為何不早早給我?”柳夫人道,“你敢違背圣旨?”
小鵬子道:“皇上和娘娘的原話是,等姨娘安置妥當了,再給公子藥,姨娘剛進府……”
并不算耽誤。
如棠道:“娘娘囑咐夫人,若是藥性不對,以大夫的為準。”
柳夫人銀牙暗咬,這回被人算計了。
顧不得和素錦算賬,兒子的腿要緊,柳夫人連聲問大夫:“如雄的腿還能恢復嗎?”
“本有七八分的希望,可是這麼一來,只有四五成的希望了。”大夫道,“今后好了走路不會太平坦。”
柳侯爺吩咐:“好好養著。”
等素錦一行人走了,柳夫人再也支撐不住,吐了一口血:“氣死我了。”
九禾跪在地上哭道:“奴婢聽得真切,兩人說這就是給公子的藥。”
馮婆子厲聲斥道:「沒用的東西,滾出府去。」、
九禾哭道:“夫人饒命。”
她被拖了出去。
“這回是我被算計了,每一步都被這丫鬟拿捏。”柳夫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跡,“皇后這賤人派來的丫鬟好心狠,偏生我還奈何不得。”
馮婆子道:“她們再厲害,遲早要回宮,到時候夫人再擺布苑姨娘。”
柳夫人漱口道:“這回我吃了啞巴虧,必定要讓她們也吃回來。”
馮婆子道:“夫人的意思是?”
“柳如杰是皇后的親弟弟,他的事情就是皇后的事情,她們總不能不管吧。”柳夫人狠厲道,“事不宜遲,晚上我去找素錦讓她管賬,你去攛掇柳如杰明日找她要銀子。”
馮婆子笑道:“夫人好主意。”
天擦黑的時候,柳夫人乘侯爺不在,親自來找素錦。
素錦和和氣氣接了,請柳夫人上坐:“公子的傷勢可好些?”
“好了許多。”柳夫人客氣道,“今日誤會了妹妹,以為藥是妹妹那里的,事后想想極不應該。”
如棠上茶:柳夫人又搞什麼鬼。
素錦道:“夫人客氣了,自家姐妹說開了就好,沒什麼誤會不誤會的。”
柳夫人道:“事情查清楚了,是九禾手腳不干凈,亂拿了東西,那丫鬟已經被我發落了。”
素錦道:“夫人治家有方。”
兩人都在虛情假意。
柳夫人拿了賬本道:“好妹妹,我有一個不情之請。”
素錦笑道:“夫人只管吩咐,我能做的必定會做。”
“如雄正要人伺候,外頭誥命們也要應酬,我實在分身乏術,想讓妹妹幫著管幾日家。”柳夫人笑道,“妹妹也可借機熟悉府上的產業。”
素錦忙推辭:“可是我不會理家。”
“妹妹天資聰穎,就當幫我這一回,也不必幾日。”柳夫人微笑道,“侯爺知道了,只會夸獎妹妹。”
素錦一口應下:“夫人信任,我必定竭盡所能。”
“那就麻煩妹妹了。”柳夫人笑道,“過幾日讓馮家的整理了銀子送來,這幾日妹妹先墊著。”
素錦溫溫柔柔道:“我倒是有幾個私房銀子,不過也不多呢。”
柳夫人保證道:“過幾日就送過來給你。”
等她離開后,如棠笑道:“柳夫人拿你當冤大頭呢。”
素錦取下簪子柔柔道:“是嗎?那麼我讓她再當一回冤大頭。”
母女兩相視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