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壺早得了如棠的吩咐,為難道:“這東西是娘娘和香沁琢磨出來的,奴婢不知道怎麼做。”
自己想去。
皇后只能道:“那麼楠竹去準備吧。”
如棠忙道:“奴婢聽說過娘娘做皂,可是那時候奴婢還在德妃宮里伺候,并不知需要什麼。”
元泓的眼睛已經有疑惑。
皇后臉微微有些紅潤:“皇上說了準備花兒,你們沒聽見嗎?”
玉壺忙去采花。
皇后笑道:“這些宮女都是些沒記性的,弄得臣妾都糊涂了。”
元泓奇道:“只用花兒嗎?朕記得你當時用了油脂還用了什麼的灰。”
差不多夠了,再讓皇后下不了臺,稍后受苦的是自己和玉壺。
如棠笑著上前道:“奴婢似乎聽說香沁姐姐說過,那油脂不是即刻能得到的,皇上若要做,得等下回了。”
皇后忙道:“楠竹說得是。”
元泓有幾分掃興道:“朕看從前咱們做的許多皂,也沒花多少功夫呀。”
玉壺道:“聽香沁說要上百道工藝,無數香料花瓣才能得,想必不容易的。”
皇后笑道:“等過些日子,臣妾備齊了東西再找皇上。”
元泓眼中流露出懷疑,皇后似乎根本不會做皂。
皇后笑道:“臣妾陪皇上喝茶。”
說罷還讓宮女們退下,自己親自伺候。
喝茶有什麼意思?哪里不能喝茶?而且楠竹那丫鬟還不在眼前。
元泓對過去的回憶破滅了,抿了幾口茶水起身:“朕還有事,先回御書房了。”
皇后起身送出宮。
元泓走后,皇后歪在美人靠上,茶水果子都沒有用,喉頭有些發干,今日皇上似乎對自己起了疑心,這可如何是好。
玉壺上來:“娘娘,那香皂奴婢實在不會……”
“不會便罷了。”皇后淡淡問道,“燒火丫鬟還有什麼本事?”
柳如滟是個草包,她的本事皇后都知道。如今只要弄清楚燒火丫鬟的本事,便可對癥下藥。
玉壺道:“燒火丫鬟會燒火,會做飯做湯,其他倒是沒聽說。這香皂聽說是她從前做飯的時候琢磨出來洗手的。”
“燒火丫鬟果然是個伺候人的玩意。”皇后不屑道,“你讓楠竹上來伺候。”
玉壺出殿。
皇后眼中帶了不滿,這丫鬟是個木頭,什麼都不知道,要她何用。
如棠拿了茶水進殿:“娘娘。”
皇后婉轉道:“本宮實在無心花兒粉兒的,你和孫姑娘熟悉,又和岐王認識,你這兩日去問問做皂的細節。”
如棠笑道:“奴婢明兒問問,正好奴婢也好奇,好好的油怎能成一塊塊的呢。”
“這個先不急,明日還有一事要你去做。”皇后掏出銀票道,“明日秦大人要離開京城上任,你替本宮送送他,幫本宮帶一萬兩銀子給他。”
新晉的進士們陸續上任,秦常宜去西北傳為美談。
如棠笑道:“娘娘上月賜了茉莉給他,如今又賜銀子,真是念舊。”
“到底是世交,哪能不盡些綿薄之力呢。”皇后笑道,“你帶句話給他,讓他好好為官,將來回京必定能一飛沖天。”
這種隱晦的囑咐,瞞得過別人,瞞不過如棠。
如棠笑著應了。
玉壺端著茶盞,在外頭遇見如棠,不解問道:“皇后為何讓你去,不讓我去?”
分明此事玉壺更知情些,皇后卻讓不知情的如棠去,這樣玉壺很不解。
如棠低聲道:“皇后恐怕是開始忌憚你了。”
玉壺道:“她不會殺人滅口吧?”
“最近她顧不上,肚子里的孩子還沒著落,她不會輕舉妄動的。”如棠輕聲笑道,“而且明日我還要送皇后一份大禮,她更顧不上你了。”
玉壺道:“什麼大禮?”
如棠笑而不語。
第二日一早,如棠帶了銀票出宮,出宮后找了個僻靜地方,恢復了原來的樣子,換上鵝黃百合裙,儼然是皇后的模樣。
亥叔帶了人過來笑道:“丫頭,那人即將過來。”
如棠笑道:“按咱們的計劃行事。這人自己會武功,身邊還有個丫鬟也了得。”
亥叔笑道:“雙拳難敵四手,區區兩個人又能如何?”
如棠點頭道:“小心行事。”
亥叔道:“這人是探花,不會看出我們的不妥當嗎?”
“你真當他是文曲星下凡嗎?”如棠笑道,“他的探花是弄假來的,他就是個莽夫。”
亥叔笑道:“既然是假的,那我就要替天行道了。”
如棠笑瞇瞇道:“除了替天行道,還可以弄點銀子,為新開的賭場加幾個桌子。”
亥叔哈哈笑起來。
秦常宜辭別了同僚和同榜好友,從京城西門進入西郊樹林,沿著小道一路通往西北。
亥叔、如棠帶人在樹林里等著。
黑馬和粉壁小轎自遠處而近,秦常宜青衣便裝騎在馬上,他身材高大,皮膚黝黑。
來到近處,只見亥叔帶了四五個人來,將車馬圍住:“哪里來的富貴人?留下買路錢。”
秦常宜拱手道:“我是新科探花,去西北上任的,請各位好漢行個方便。”
亥叔哈哈笑道:“既然你是探花,想必銀子不少,都給我交出來。”
秦常宜怒道:“你們好大膽子,連朝廷命官都敢搶嗎?”
有兩個漢子上前用刀指著秦常宜。
“皇帝老子來了,我都敢剝一層皮,何況區區一個探花。”亥叔惡狠狠道,“不交出錢財,休想出京半步。”
“別動手,我給。”秦常宜手里沒兵器,對轎子里頭道,“夫人,將銀子包裹都給他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