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母親被皇后質疑,如棠拉了岐王特特出來,跪在樹下。
跪下的時候,似乎帶動了一處遮擋的布,里頭亂七八糟的東西滾了出來,什麼破了的琴,做了不要的針線,還有破衣裳。
皇后看過去:“這是……?”
素錦忙跪下道:“娘娘回得急,嬪妾沒時間打理,全堆在樹下了。”
柳侯爺道:“今后花些心思。”
皇后恢復了輕蔑,原來干凈都是面上的,自己差點以為這姨娘有真本事。
“不要緊,都是自家人,本宮是來探望母親的。”皇后道,“也不必奉茶了,直接去母親院子吧。”
岐王在樹下低聲道:“如棠你算得真準,這小娘皮還真起疑了。”
如棠道:“少說話,跟上皇后,咱們混進去聽。”
岐王忙道:“柳夫人院子又不大,這麼多宮女太監守著,咱們不好偷聽吧。”
“你也不看看如今府上誰當家。”如棠笑道,“我早早讓母親將柳夫人的隔壁房間騰了出來,咱們可以盡情聽。”
岐王笑道:“我就知道你有辦法。”
如棠拉了岐王到柳夫人隔壁,順手遞給他一塊帕子。
吃驚的時候塞嘴里。
岐王環顧房間:“這兒有些詭異。”
大幅的壁畫,沒有窗子的墻,還有突兀的書架和油燈。
如棠笑道:“這屋子是我布置的,你只看戲就好。”
皇后進了院子,對柳侯爺道:“本宮和母親說私房話,父親和姨娘不必跟了。”
柳侯爺巴不得道:“我們在外頭等候娘娘。”
皇后讓宮女侍衛守住院門,自己進入內室。
短短兩日,柳夫人病情更重了,她身形消瘦,眼睛模糊看不清楚東西。
皇后進去道:“母親病得如此厲害?”
柳夫人眼睛模糊,見到隱約的影子,驚喜道:“如滟,是你嗎?”
皇后的聲音帶著微笑:“母親說柳如滟嗎?她因為風寒病死了,本宮是如棠。”
柳夫人掙扎起來:“我就快死了,算你贏了,只求你告訴我,你到底將如滟弄到哪里了?”
皇后坐下笑道:“母親也有求本宮的這天嗎?當年母親風光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日?”
柳夫人道:“勝者為王,敗者為寇,你能不能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,給如滟一條活路?”
皇后的笑容淡雅:“母親說晚了,她呀,被本宮扔到井里了。”
“你,你……”柳夫人渾身顫抖,“賤人好狠毒的心腸。”
“母親當年害本宮的時候,有沒有想過手下留情呢?斬草要除根,我們都是一樣的人。”皇后看見柳夫人的表情很快意,“柳如滟被扔進井里的時候,苦苦哀求本宮饒了她,還說一切都是母親的主意。”
柳夫人吐了一口血道:“你好狠毒。”
皇后冷笑道:“誰又有你狠毒呢?本宮若不早謀出路,恐怕下場和那燒火丫鬟一樣,被活埋了吧?始作俑者其無后乎。錢氏,早知如今,何必當初和本宮做對。”
撕開臉面之后,皇后連母親都不叫了。
柳夫人又吐了一口血:“毒婦,你勾搭侍衛御醫,欺騙皇上,謀殺親妹……我要去告發你。”
“你今日才想起去告發?”皇后從容淡雅壓了壓袖口,“本宮猜猜,噢,想必是因為替換皇后,是抄家滅族的大罪,為了你的兒子柳如雄,你才忍氣吞聲的吧。”
柳夫人臉色頹敗,伏在枕頭上不停喘氣:“賤人……”
第二百一十八章 消息一個比一個震驚
平時不可一世的柳夫人如此。不僅讓皇后心生快意,連岐王也覺得不可思議。
岐王低聲道:“柳夫人完全被壓制了。”
如棠道:“她是裝的,為的是給兒子留個活路。”
“裝的?我竟然絲毫看不出來。”岐王驚訝道,“這兩人都是高手。”
若那日柳夫人不找素錦,她的表演連如棠也看不出來,因為畢竟傷心吐血是真的。
皇后不屑和冷漠浮現,她摸了摸紅瑪瑙手串:“本宮從小不服氣,本宮的母親高貴淡雅有見識,憑什麼你一個妾能替代她?你配嗎?”
柳夫人哈哈笑道:“人人都道江氏貞潔賢惠,我呸,你以為江氏是什麼好東西!”
如棠的心急劇跳動,有些看不清的真相,似乎即將浮出水面。
岐王也眼前一亮,有隱秘消息聽了。
柳夫人冷笑不止道:“先帝最喜歡誥命,玷污了不少誥命夫人,她尤其喜歡柔弱的誥命。”
岐王大驚,眼內全是震驚。
父皇喜歡誥命夫人?
看來岐王被太后保護得很好,不知道先帝的風流往事。
可別驚嚇得出聲才好,如棠將帕子塞他嘴里。
柳夫人道:“宴席上江氏故作孱弱不堪,引得先帝心癢癢。先帝故技重施,讓皇后守門,想在鳳儀宮召幸江氏。”
岐王瞪大眼睛,母后守門,父皇召幸誥命,自己沒聽錯吧?
如棠又加了一塊帕子。
皇后冷冷道:“那又如何?”
“你母親誓死不從,沖出鳳儀宮回府上吊自盡,贏得貞烈名節,得到當時的皇后,如今的太后的尊重。直到今天太后還蒙在鼓里,以為她是貞潔烈婦。”柳夫人啐道,“其實都是假的,江氏是在欲擒故縱。”
如棠驚了驚。
恨不得給自己塞條帕子。
皇后輕笑道:“你繼續說。”
柳夫人繼續道:“江氏這麼做,讓先帝欲罷不休,先帝微服來府上逼迫侯爺,最后侯爺不得不親自守門,任由先帝召幸了你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