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棠:我看不見明天的太陽。
皇后道:“你看不到今夜的月亮。”
如棠:……
梧桐帶了幾分猶豫:“楠竹姐姐,對不起了。”
皇后瞪眼:“還不去嗎?”
梧桐忙去了如棠房間,幾個小丫鬟瞬間將東西抄出來,分門別類擺放在皇后跟前。
梧桐回道:“娘娘,全都在這里。”
皇后一樣樣看過去:“這是幾百兩銀票,倒是符合你大宮女的身份,不多也不少。”
如棠不做聲。
皇后又來到衣裙棉襖的箱子跟前:“都是宮里每個季節發的,也有本宮賞賜的,十分樸素并沒有越矩。”
如棠不說話,不合規矩的已經送出宮了,隨你翻。
皇后繼續來到化妝盒前,仔細看:“各種眉筆,胭脂,小刀,唇紅,東西真不少。”
如棠道:“都是女子用得到的。”
皇后笑了:“你平時并不是個喜歡打扮的,瞧瞧你的簪子沒幾根,耳環也不多,衣裳也沒幾件自己做的,可是為何化妝的物件這麼多?”
如棠:還是有破綻。
皇后上前,仔細端詳如棠的臉:“莫非這臉是假的?需要時刻修補化妝?”
如棠:老子要完。
“奴婢每日伺候娘娘,怎麼會是假的。”如棠笑道,心里卻飛速旁算怎麼跑路。
皇后吩咐梧桐:“拿皂過來,讓她洗臉。”
如棠心里暗叫不妙。
花間在宮外道:“娘娘,奴婢是昭陽宮的花間,奉岐王命和楠竹一起出宮伺候。”
如棠:救星來了。
皇后冷冷笑道:“告訴她,楠竹有些不舒服,讓岐王先等等,稍后便讓楠竹出宮。”
梧桐出去傳話。
透過宮門,花間見不讓自己進去,又隱見鳳儀宮一片狼藉,地上有掉落的東西。
她是個聰明人,知道可能是如棠出事,飛奔向宮外找岐王。
侍衛遠遠見了:“那宮女站住。”
花間道:“我是昭陽宮的,岐王要去南巡的宮女。”
侍衛追趕不及,忙稟告姜慎:“有昭陽宮宮女從鳳儀宮飛奔出來,自稱是岐王要去南巡的,不知是不是刺客。”
姜慎蹙眉看著鳳儀宮。
殿內,如棠問道:“娘娘為何讓奴婢洗臉?”
見花間走了,皇后不緊不慢似乎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:“本宮跟你們講過一個故事,姑娘被丫鬟替代的故事,你們可記得?”
梧桐道:“奴婢記得,那丫鬟和姑娘長得很像,企圖替代姑娘。可是這故事和楠竹姐姐洗臉有什麼關系?”
皇后笑道:“本宮懷疑楠竹是那丫鬟,本宮擔心自己成為那個姑娘。”
梧桐大驚失色:“不會吧。”
文蕙道:“只是一個故事,娘娘何必當真,楠竹姐姐伺候周道,若是錯的,豈不是傷了她的心。”
皇后盯著如棠:“本宮還是那句話,若本宮錯了,本宮當著宮女們的面給你道歉。你決定了嗎?洗臉還是拒絕?”
如棠:老子在想,是跑路到御書房還是宮外。
“別想著跑,宮門已經關了。”皇后冷冷道,“梧桐、文蕙,你們伺候楠竹洗臉。”
文蕙道:“楠竹姐姐,請吧。”
肥皂雪白如晚上的月亮,水熱騰騰的,一下去就能卸妝。
如棠:這回非跑不可了。
午后陰慘慘的,黃色的葉子打著漩渦,鳳儀宮內更是氣氛陰沉。
皇后的目光緊盯著如棠:“離出宮還有一下午,你洗了臉,任你南巡北巡,本宮都不管你。”
如棠看了看鳳儀宮,不知何時,外門內門都守了小太監,想闖出去也很難。
說來也是,既然皇后決定對付自己,絕不會讓自己跑掉。
如棠笑道:“娘娘既然如此說,那麼奴婢便……”
少不得一拳打在皇后肚子上,讓她胎動,無瑕對付自己。
魚死網破也是沒法子的事情。
正打算行事,突然聽見宮外又有聲音:“末將見到宮外有宮女跑動,又見鳳儀宮有異響,特來拜見皇后娘娘。”
皇后瞇著眼睛:“來的人還不少,讓他進來。”
姜慎大步進來見如棠無事,松了一口氣,行禮道:“末將見過娘娘。”
皇后道:“姜將軍來得真巧,這麼大的宮殿,鳳儀宮有些異響也被你發現了。”
“末將要伴駕南巡,特特來和娘娘告辭,正巧遇到的。”姜慎道,“宮里沒事吧?”
皇后不回答,只譏諷道:“將軍對鳳儀宮倒是上心,本宮記得上回將軍說過,不會效忠本宮。”
姜慎道:“末將的原話是先效忠朝廷和皇上,再效忠娘娘。”
皇后笑了笑道:“是嗎?那麼正好有一件事要勞煩將軍。”
姜慎道:“請娘娘示下。”
“本宮懷疑這丫鬟易容了,將軍是個中高手,請將軍看看,這丫鬟是否不對?”皇后嘴角帶了笑容,“若是不對,本宮今日要清理門戶。”
姜慎看了看如棠,道:“這丫鬟沒易容。”
皇后笑了:“若將軍說沒有易容,本宮更不信了,梧桐讓她洗臉。”
姜慎攔住梧桐道:“皇后娘娘為何難為宮女?”
“將軍方才還說除了朝廷和皇上,便忠于本宮,這麼快就打臉了嗎?”皇后微微笑道,“能讓姜將軍這麼護著的,絕不是凡人。”
姜慎道:“這丫鬟和末將有交道,請娘娘放過她。”
皇后冷笑道:“若本宮不放呢?”
姜慎道:“那麼末將就是得罪娘娘也要救她出去。”
皇后笑道:“將軍不顧家里老母了?”
姜慎道:“娘娘仁慈,怎會對付末將的老母?娘娘在宮里,又怎能對付得到末將的老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