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失望道：“那你一路平安。”

　　看著她的背影，如棠重重嘆了一口氣。

　　吉時到了，鐘鼓齊鳴，元泓和太后登船，留京大臣和百姓們紛紛跪下：“恭送皇上。”

　　如棠隨著岐王坐了第三條船，其他十余船是大臣們的，柳侯爺和素錦也在其中，素錦揮動帕子和如棠招呼，如棠遠遠微笑。

　　皇后在岸邊，冷冷盯著如棠，如棠隴了袖子，冷漠回看皇后。

　　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，彼此都是殺意。

　　船開動了，京城一切都在退后，亭臺樓閣，宮廷殿宇，連同歡呼的民眾也漸漸看不見了。

　　如棠坐著看江上的風景，碧波蕩漾，魚兒淺淺游動，浮萍飄動，一切都那麼新鮮，那麼生動。

　　不僅如棠，各個船上的貴人都在看外面，許多年沒有出游了，如此美景如此壯闊怎能窩在船里的房間呢。

　　更有女子們將點心扔給湖中的魚兒，引來魚兒跟著船走。

　　眾人嘻嘻哈哈笑個不停。

　　姜慎帶著侍衛，在大船旁邊的小船上，小船靈活且快，便于侍衛們護衛主子。又有內務府打掃送貨的船只來往，江上往來人。

　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，眾人才從新鮮中過來。

　　用了午飯，觀賞景色的人就少了許多，再好的美景也經不住幾個時辰的看。

　　再走了十里，周圍都是相同的山，相同的水。于是人便更少了，相熟悉的夫人們約了打牌喝茶，姑娘們開始寫字讀書作詩。

　　玉壺笑著泡茶，和如棠對飲：“這是邱道長送王爺的茶，青松雪水極好喝，咱們也跟著沾光。”

　　如棠笑道：“船上飲茶，果然不錯。”

　　玉壺倒茶水道：“我問了船夫，為了不顛簸，這船每日才走三十里，極為平穩，不過到江南的日子也極其慢。”

　　如棠算了算笑道：“三十日才能到江南，若沿路還要停留，那麼更消耗時間了。怪不得從前先帝下江南，總要兩三個月。”

　　玉壺笑道：“過幾日坐船坐得腰酸背疼的，這些姑娘夫人們才知道辛苦呢。”

　　如棠笑了笑道：“咱們自己找些樂子，絕不枯燥就是。”

　　玉壺笑道：“跟著娘娘我們有福氣了。”

　　第二日沒有太陽，出來看風景的人更少了，如棠讓丫鬟拿了魚竿，又用面粉和蝦粉做了誘餌，悠閑自在開始釣魚。

　　玉壺笑道：“我們等著吃魚湯。”

　　如棠鉤上誘餌笑道：“怎不見王爺？不如請他一起出來釣魚。”

　　玉壺笑道：“王爺說讓咱們自己玩，他讀讀書，看看風景喝喝茶。”

　　如棠聽了也罷了，自己專心釣起魚來。

　　江里魚兒不少，可是半個時辰沒有一條上鉤，玉壺笑道：“平時在太液池，魚兒搶著上鉤，沒想到這里魚卻不上鉤。”

　　如棠將餌料扔了道：“太液池的魚兒都是喂大的，沒有戒備心，江里的魚都是經過一次次生死的，本就警覺，更何況這些餌料也不行。”

　　得用蚯蚓才行。

第二百七十七章 釣美人魚

　　如棠放下魚竿，舉目見姜慎過來，不由得笑道：“我正好想找人，將軍就來了，能勞煩姜將軍弄些蚯蚓來嗎？”

　　姜慎忙道：“末將這就讓人去岸邊挖蚯蚓。”

　　讓侍衛挖蚯蚓被人看見可不好，如棠笑道：“我從前見集市中有賣的，不過十個銅板一大盒，將軍何不讓人去前頭看看？”

　　侍衛和內務府常常去采買，如棠故而提出這個要求。

　　姜慎見了忙道：“我這就去。”

　　說罷親自上岸去采買，如棠苦笑了下，姜慎總是記著從前的情分，對自己的事情總要親力親為。

　　堂堂副統領為自己去買蚯蚓，還不如讓侍衛挖蚯蚓呢。

　　過了半個時辰，姜慎回來，拿了一包蚯蚓和一包糖果喜滋滋道：“前頭騎馬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有一個大鎮。如今正是他們集市的時候，各種特色都有，也便宜實惠。”

　　如棠笑道：“一炷香時間就到？”

　　姜慎忙笑道：“沿河附近的鎮子有許多，都是一炷香兩炷香功夫就能到。”

　　如棠問道：“馬匹從何而來？”

　　“御林軍沿途都備了馬，為的是有八百里加急的折子。”姜慎笑道，“也有的是大人們府上送信送東西的馬匹。”

　　許多大人吃不慣船上的，讓人在外頭買了送來。

　　這本是不許的，可在外久了，大家也就掙一只眼閉一只眼了。

　　如棠笑了：“上回我記得你一日內往返信陽，可見馬匹速度很快，這船一日才走三十里。若我想辦些事，船兒開出三五日也無妨。”

　　這麼說起來，自己可以隨時去任何地方。水路和陸地都可以自如行動。

　　姜慎笑道：“除了侍衛和太監，任何人私自離船是大罪，按照謀殺論處。”

　　送點東西無所謂，可是私自上下船，難免會讓皇帝的安全受威脅，所以這是一條鐵律。

　　如棠：……

　　釣魚總不是死罪，有了蚯蚓的如棠很快釣上了十幾只鯽魚，每只差不多有半斤，看著肥白的肚皮便覺得味道不錯。

　　如棠見太陽漸漸落下，收了魚竿，笑道：“乘著新鮮，咱們今晚喝魚湯。”

　　玉壺笑起來：“你做的魚湯味道最好。”

　　新桃、晚杏等丫鬟幫著收拾魚鱗，如棠也不用調味料，直接加了蔥蒜熬煮，直煮得魚湯發白如奶。